“自燕京一别,故人别来无恙,此信写给当年那个在国子监相助于我的小公子,你曾说只要我努力出人头地自身强大,便无人欺辱我。那句话成了我年少时光在漠北边疆最深处的执念。成化二十一年秋,我奉命回京,最终打探到故人乃是国子监一贡生之子。知晓那公子家住何处便终日查探,一连守了整整十二日终见庐山真面目,小公子见街头恶霸强抢民女出手相救,奈何武艺不佳落于下风,我暗中相助打退几人,却瞥见此公子耳上有环痕。
心中疑虑不解又在门前蛰伏,小公子又一次带着他清秀的侍从出了门,二人京郊登高望远,好不尽兴,偏下来时大意落入河中,秋季水凉,公子扑腾两下不敢在动飘忽于水面,侍从急眼却不会水,只得大声喊人呼救,见远处有几人结伴而行飞快奔驰而去。我即刻下水救人,秋季水凉,游过去时公子已经昏睡,救上来后在一旁等着来人,好在公子无甚大碍,只是吞了几口水又受了凉。我将二人悄悄护送回府后心中波澜起伏,此公子居然与常人有些差异,一番调查后才知张家只有一位公子,公子不到总角之年;而舞夕之年的孩子只有嫡女一人,闺宁静姝二字。彻夜难眠,辗转反复,我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小公子居然是女儿身。
此前种种,均为因,此后种种,均为果;国子监识破女儿身,用尽方法让父亲松口到张家提亲,画舫琴箫合奏,城外折柳送别。与你相逢,是吾之幸,思虑良久,方敢执笔,选秀在即,望故人得偿所愿。珍重,珍重!”
前尘往事走马观花而过,我浑身颤抖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过了许久后抱香推门而入,见状轻轻抱住我:“娘娘,您别哭,到底是怎么了。”我与她对峙落水一事。她回忆过后思索后道:“娘娘,我一直以为那日是您自己游上来的,所以后来抱香便没有提及此事了。”
我平静缓慢地开口:“如此便是了,那日我落水心中又惧又怕,本想挣扎却因水凉而腿脚抽筋,只得仰着头努力让自己浮起来,后来便不省人事了,我记得那日回来后着了凉,阿娘还发好大的火,我们就在未提及此事,却不想中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难怪了,难怪当日城外相送他意有所指。”
“可这信皇上怎会看到,莫非三小姐年纪小小就有如此心机了吗,难道是汤姨娘教她的,可她为什么呀?”抱香一脸不解苦苦追索:“难道是二小姐吗,毕竟二小姐可是说过喜欢皇上,还让娘娘成全呢,况她家里突遭变故,她也很想成为皇上的嫔妃吧。”
“本宫头疼。”我愁眉不展的开口,让抱香替我整理好发髻后传来凤辇回了坤宁宫。一连十五日,皇上都未曾踏足坤宁宫一步,宫里的人私底下都在讨论我失宠一事,纷纷猜测其原因。这半个月我却想清楚了许多,那日我确实有些失了方寸,莫说是帝王,就是寻常男子见了别人写给自己妻子这样的书信早就暴跳如雷休妻了,而他作为帝王,仅仅只是冷落我。
芸娘与抱香劝我去见见皇上,总这样相互冷落着于感情无益处,可我不愿意先低头,虽说他这样做乃是情理之中,可我仍是伤心他那日没有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我。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在午夜梦回间扣问自己的内心,假如在我选秀之前看了这封信,知道了苏瑾瑄对我的情感,我是否还会心甘情愿的入宫,我竟然无法确定,因为那时的我并不知当今圣上会对我如此百般宠爱。
“娘娘,您看要不要宣老夫人进宫了解清楚事情原委,还娘娘一个公道。”芸娘苦口婆心说道:“依奴婢愚见,娘娘的三妹妹年纪尚小,就算有攀龙附凤之心现在也为时过早,而娘娘的二妹妹如今正是大好年华,可皇上却因偏爱娘娘而选择不选秀不立妃。朝中多少大臣眼红,京城天下那么多与皇上年龄相仿的女子又有哪一个不对娘娘艳羡至极呢,女人心都是妒忌的,况娘娘与张二小姐也并不是一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