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武帝崩殂,其子文帝即位,朝局动荡,大宦官逆朔把持朝政,欲扶文帝之弟晋王为帝,一日,逆朔牵鹿入朝,指鹿为马,要求百官站队,举朝皆惊。
朝野震动,危难之际,大儒王慎出关,牵马入朝,当着文武百官和大宦官逆朔的面,施展神来之笔,变马为鹿,并施展唇枪舌剑当场诛杀大宦官逆朔。
平息朝野之乱。
后文帝拜王慎为太师,设国子监,王慎为国子监大祭酒。
文人儒生,百官后代,皆入国子监而学儒法。
后儒风渐浮,不再追求圣贤之言,而专修‘修炼之法’,求以‘心之所向,儒法皆至’。
逐渐唯心。
以术法流派流于朝堂,科举制度渐衰,农桑微贱。
值此之时,朝中一些儒老逐渐意识到了严重性,齐齐上疏文帝。
奈何文帝沉迷于‘唯心’之路,祈愿长生,务实之道渐行渐远。
原本同读圣贤的儒生,渐渐分成两派,以国子监为主的‘唯心’派,以‘麓山书院’和传统儒家的‘唯物’派。
而当今景帝,早年勤于朝政,为缓儒道分家,在钦天监增设各大术司,在工部增设天工司。
儒道内斗,暂时趋于平缓。
但在这数十年中,武道,佛法,巫蛊之道,渐渐的渗透进大梁,遍地开花……
终于,给道家逮到个机会,景帝渐渐沉迷于道法,不再日日早朝,与国师炼丹,求长生之法。
于是乎。
争执了几十年的国子监和麓山书院,猛然醒来,却已晚了。
烛光下。
宁恒回味着从颜松溪那里得来的绝密朝野史,内心久久未能平静。
身为穿越人士,他亦觉得大梁这几十年的历史,像是在历史潮流中拐了一个大弯。
完全令人琢磨不透。
更像是有一只巨掌在背后推动,无法揣摩。
当然,这些暂时都与宁恒无关。
对他而言,直接关乎的事有两样,一是科举入仕升官发财娶女人,二是儒道修炼之法。
今日在闲庐,颜松溪并未教他四书五经,反而是吐露许多大梁的秘密。
这对于一个刚收入门下的儒生来说,是不是不该知道这么多。
宁恒陷入沉思。
他不是怀疑颜松溪的恶意,而是感觉到,成为颜松溪的弟子,必然是以‘格物’而立身,未来,必然遭受诸多风吹雨打。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撑着,我现在,连个秀才都不是。”
宁恒恍然。
对着烛光,细读颜松溪早年对四书五经的注解。
看了一会,宁恒受益良多。
“不愧是书香门第,大儒之家。”
宁恒揉了揉眼睛。
今日神思有些疲惫,并没有续写‘梁祝’,按照宁恒的猜想,应该是他在闲庐时,执笔将圆化为三角形,消耗了他这些日子蕴在体内的才气。
宁恒本欲睡去。
余光暼见桌子上的琉璃。
随手拾起来。
细细打量着上方的刻度。
大梁以十二个时辰为一日,以地支‘子丑寅卯……’为具体时间,又夹杂了‘刻’‘一炷香’等等民间计时法。
宫廷以‘刻漏’计时,但是大梁冬寒,常常会结冰,于是,钦天监的术士,则发明了‘浑天仪’以‘日月’为轮,精度颇高。
而工部则以沙漏计时,然而,沙漏制作,并不精确,输给了个钦天监,因此天工司的人一直想要制作出精准的沙漏来。
宁恒并不知道这一切。
疲惫之余,满脑子都是那个吃枣的姑娘。
初见,一言未发。
再见,仍旧未能搭上话。
但是,却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