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吗?秦束沉默了下来。
“我当然记得那张脸。”半晌之后,他再次开口道。
他并非嗜杀成性之人,不杀人如麻,手里也未沾上什么无辜之人的鲜血。但要记住每一个死在自己手中人的脸,也不是一件易事。
可对于那张脸,别说过了五年了,便是再过五年,他也不会忘。
“你找到他了?”顿了顿,他再次看向眼前的女孩子,问道。
女孩子道“或许钱大人已经找到他了。”
秦束猛地抬起头来,山西路的大牢里只他二人在走动,锁住双手的铁链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孩子低声道“身为一府府尹,钱大人不是不能赦免牢狱中某些轻犯,用钱财或者别的来抵还未坐完的牢。只是便是有权如此做,没有充分的理由,钱大人也是不能如此的。”
府尹的赦免之权一般而言是极少实行的,不到万不得已,就算实行也必须上奏朝廷。
寻常的赦免一般是由天子或者太后大赦,很少有府尹能越俎代庖私自做主。
这就如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一样,虽然可以,但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陛下也必须知情。
“我想,钱大人便是再如何也不能无令而行,好端端的突然将牢里能清出去的犯人都清出去了,钱大人必是有所动作。”乔苒道,“需要将大牢空出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秦束跟在她的身后轻声道“乔大人的意思是钱大人想要再次剿匪?”
“有很大可能。”乔苒道,“不过,就如同秦将卫官说的那样,眼下钱大人到底是什么计划,准备如何做,我们谁也不知道。”
秦束默然。
“还有,钱大人突然决定动手,定是找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证据。”女孩子一步迈过前方转角,看向这一侧深幽幽的牢房,道,“所以,我想请秦将卫官来认一认这些人,以印证我的猜测。”
秦束停了下来,看向她“乔大人,你为何说钱大人是找到那位先前的匪首独子,才得以有所动作?”
平心而论,这位大理寺来的乔大人所知的线索与消息比起他们是远远不如的,说的难听些,她知道的兴许还没有他们这些人知道的多。
既然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她又是如何推测出这些事情的?
“占山为王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的,一波匪徒刚死,另一波便已成气候,我不知道这之后的匪徒是从何处而来,但若说这先前的匪徒一点也察觉不到有人在打这山西路匪路的主意,我是不信的。”两波匪徒就算不曾接触过,但前一波定然不会当真一点都不知晓。
“我知道的不多,很多事也不知如何去查。”女孩子声音轻柔,似是有些无奈,“便只能找出可能知晓这件事的人,让他们将真相告诉我。”
“除此之外,钱大人这等凡事都要掌控在手的人,五年前闹鬼之事却不了了之,之后更是连通缉都撤了,这显然不合情理。”乔苒说道,“所以,我想要么便是那条漏网之鱼已经死了,可是以钱大人先前将匪首的首级加以示众的举止来看,若是他当真解决了那条漏网之鱼,那么此人也该当用来示众或者公告百姓。可他没有,如此的话,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已经掌控住那条漏网之鱼了。”
秦束道“这大牢我虽然不常来,但每逢抓人也是要将人带来的,也因此来过不少回,如果那张脸那时候在牢中我应当能看到。”
乔苒道“那赦免了不少囚犯之后呢?秦将卫官可还来过?”
秦束顿了片刻,摇头“大人道那时候暂且不要抓人,所以便没有。”
有些事情她不提或许还未察觉什么又或者只是些微的古怪,很快便让人略过了,可此时眼前这个女孩子这么一提,便是他心里都生出几分疑虑了。
“你我在这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