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永昌帝所做的,等同于在京城各部衙门之外另立了一个不属于任何一派的“衙门”,当然,这个“衙门”的形式是以钱庄形式存在而已。
如此,这元亨钱庄长盛不衰似乎便有了解释,而且被如此“委以重任”的元亨钱庄当年所拨发的人手也必然不是一般人,皆是极厉害的人物,毕竟随时有可能要同当朝帝王对上,时时准备“反帝”的职责自然非一般人能够胜任。
乔苒听罢若有所思“永昌帝此举自有自己的考量,当然不能说错,可如明昌帝这般难得一见的明君智者怕是也不会允许这样的存在吧!”
“不错。”大天师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果真是解哥儿看中的女孩子,这般复杂的事情一点就透。
“可永昌帝之于他不仅是君,更是贤明让位的父皇,他对于永昌帝是感激的,自然不会当真下狠手解决永昌帝创立的元亨钱庄。”大天师说道,“人有七情六欲,自然不可能一味纯善也不可能一味狠辣,就如陛下对于真真公主,下狠手解决太师千金的明昌帝对于永昌帝却是明知父皇所为在防着自己,可在永昌帝死后,在他大权独掌之时还是没有选择以绝后患,而是留下了元亨钱庄。”
这便是人。人性善恶两面往往是矛盾的,君主也是人,自然不可能免俗。
“只是虽然没有忤逆永昌帝,可以他当时的手段和魄力还是将天子脚下的元亨钱庄收为了己有。”大天师道,“所以长安的元亨钱庄是‘忠于陛下’的。”
当然,因着不是作为皇太女登上的帝位,仓促为帝的女帝也是之后才知的此事。同护龙卫一样,长安的元亨钱庄在女帝无令时也会做一些他们所认为“忠于陛下”之举,但要想知晓他们做了什么,追本溯源便能分辨的出哪些是他们做的,哪些不是。
“洛阳的不是吧!”乔苒想了想,道。
所以难怪她先前一直觉得元亨钱庄正邪难辨,终究是落了自然而然的想法,将所有的元亨钱庄看做是同一势力,却没想到一样的皮之下却也能有不同的主人。
更有甚者,如今这各地的元亨钱庄已经不能以一句简单的“不同主人”代称了,甚至可以说是隐隐有敌对之势了。
“当年永昌帝因着是为‘反帝’建的元亨钱庄,能入其中的自然皆非寻常人。”大天师说道,“个个乃是万里挑一的智者,可就如古话所言的那样‘卧龙凤雏得一而安天下’,若是皆得,反而可能失了天下。”
便是因为个个都是智者,为智者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又不是傀儡,只会听从。长安的元亨钱庄选择了服从,那洛阳的元亨钱庄自然也有可能不服从,甚至觉得如今本就血脉不正的陛下不适合为帝。
“这种想法因当还要早于陛下登基之前,你知晓十三年前陈善谋反一事吧!”大天师说道,“先皇平庸,以至陈善谋反,先皇的先皇也就是当时明昌帝暴毙之后被群臣拥立的储君又糊涂,一手将陈善养大养虎为患,轮到陛下虽说勤勉却又是个女子,再接下来的大殿下……诶!不说也罢。如洛阳这样的元亨钱庄并不看好明昌帝这支本就不正的血脉,自然起了另立他人的心思。”
“那他们准备立谁?”乔苒蹙眉,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真真公主么?”
若当真让真真公主登上帝位,那才是要惹来生灵涂炭的事,如此偏执的人怎能成为一介帝王?
大天师摇了摇头,道“不知。不过他们若是秉持永昌帝的想法的话,不会立真真公主。”
“所以若他们之间没有分歧又没有第三方势力的话,真真公主只是个改立的借口。”乔苒道,“他们心中另有明君人选。”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