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挪了挪身子,转过身去背对甄仕远和乔苒“……我无意间看到的,不可以吗?”
“你在何时又是如何看到的?”乔苒问他,“乌孙人说过乌孙小族长自在长安重遇之后便性子变得古怪了起来,自己之事几乎事事都由自己经手,就连乌孙人都没发现的问题,你又是如何看到和发现的?而后为何又将此事告诉高句丽那个色欲熏心的色鬼朴先生?”
高句丽那个什么朴先生自不是什么好人,可最开始若非葛文故意引诱他提及这等事,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先前是不曾注意到,可此时注意到之后才发现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葛文动的手脚的话,乌孙小族长的失踪似乎也能解释的通了。
“证据呢?”葛文背对着他二人,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他二人还是自嘲,“办事要讲究证据,两位大人。”
顿了顿,不等甄仕远和乔苒出声,葛文又道“猜测再合情合理,没有证据终究只是猜测而已。”
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合作了。
甄仕远脸色有些难看,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子却在此时再次开口了“这么做总有个理由才是。你,或者说是葛家这么一番作为的目的是致使乌孙小族长送命。如此的话,你们的意图很明显,便是为了让陛下拉拢乌孙人的目的落空,阻挠陛下解决匈奴的问题。”
“乔大人。”这话说出之后,一直背对着他二人的葛文却偏了偏头,没有然转过头来,阴影与火光将他脸分成了明暗交错的两半,半明半暗。
“匈奴人的问题哪个帝王不想解决?大楚建朝至今四百余年,出过不少明君,可有哪位真正解决了匈奴的问题?”葛文摇头,似是感慨又似是叹息,“便是大楚以武力镇压,除非杀光所有的匈奴人,否则便如野草一般,杀掉一个单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单于出现。这不是拉拢一个乌孙人便能解决的事。”
“我中原大地地大物博,水草丰茂,看两位大人的样子也知此生从不曾去过匈奴腹地,那地方有大片大片的不毛之地,寸草不生,地产贫瘠。人都向往好的生活,这是天性,因此便开始向外掠夺,想狠狠的咬上旁边这只肥硕的大羊一口。所以,这根本不是杀掉一两个单于能解决的事情。”葛文半明半暗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怅然,“这是天生注定的敌对,我不知道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可至少明白这不是拉拢一两个乌孙人便能解决的问题。”
这话听起来有理有据,一时真叫人无法反驳。
安静了片刻之后,乔苒却是一哂,而后笑了“一劳永逸的办法确实还没有,可至少能暂时解决战争之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数十年的和平换来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难道有错?”
葛文看着她,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可话临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背对着他们。
甄仕远看他这反应,顿了片刻之后,对一旁的乔苒道“我们走吧!”
乔苒点头,转身同甄仕远走出了大牢。
葛文这里不想说,那葛家一家上下也不知是不是如他一样嘴硬了。
甄仕远着手吩咐人下去将葛家一家人带来大理寺,正要离开时,乔苒却叫住甄仕远,道“大人,葛家上下也要查一查。”
在官员多如牛毛的长安城,葛怀素一家可谓相当不起眼,在未查到葛怀素一家时,又有谁能想到一个行事低调的黄门侍郎居然会同乌孙小族长的死有关?
寻常的官员不管为钱还是为权,似这等极可能引来征战的事是不会做的,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天下大乱时,钱财又有多少用处?没有性命,金山银山也没处花去。
“官员的卷宗在吏部。”甄仕远对她道,“你拿我的牌子去吏部……”
话未说完便看到唐中元从远处匆匆过来,甄仕远看着过来的唐中元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