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草民绝无此意!”
“那你们大可不必担心销路的事情,不出十年,我元老院必定席卷天下,伏波军的步伐走到哪儿,元老院的鱼花就卖到哪儿。凡有鱼塘处,必有人工鱼,就是远隔重洋的婆罗洲也去得。”在张枭的规划中,九江将与旧时空一样,成为全国甚至辐射整个东南亚地区的鱼苗繁育中心。
“不仅如此,”张枭起身,扑扇了几下扇子,道:“与我同行的李元老,还有计划同时打造一个蚕桑业改良与推广基地,充分发掘珠三角的资源禀赋,让本地生丝参与到国际贸易体系中去。你们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李幺儿今日外出考察去了,张枭便代她谈起了蚕业。
“蚕桑改良?”
“在座的想必都清楚,丝绸是广州府的一大产业,粤缎和粤纱远近闻名,行销海外,可惜啊可惜,粤缎之质密而匀,其色鲜华光辉滑泽,然必吴蚕之丝所织,若本土之丝则黯然无光,色亦不显,止可行与粤境,远贾所不取。”
曾兴祥道:“张父母对本乡物产真是了如指掌。不错,以土丝织者谓之丝纱,价亦贱,佛山纱亦以土丝织成花样,皆用印板,生丝易裂,熟丝易毛,九江茧、龙江茧俱劣。”
正是由于本地蚕种的问题,蚕丝质量远不如江南,以至于本地知名丝坊不得不采购湖丝作为原料生产粤缎和粤纱。所谓香云纱,也是民国初年的发明,西樵民乐村村民通过对织机进行改进,运用起综的小提花和人力扯花法,创造出的具有扭眼通花团的新品种。此时距陈启沅开办第一座机器缫丝厂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
陈启沅开办缫丝厂之所以能抢占一部分国际市场,全是靠茧市对蚕茧进行汰选,把优质的茧输送机器缫丝厂通过较高的技术手段进行加工,自然加强了国际市场的竞争力。而劣质的茧则卖给足踏缫丝机与手缫机经营者缫丝,其产品投放本地丝织业。从整体蚕桑区而言,蚕与桑的质量毫无改变,自然茧质也难有改良可言,这就是近代粤丝改良的真实情况。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机器缫丝厂的出现,广东土丝根本就入不了东西二洋商人的法眼,在道光以前,国际贸易对珠三角地区蚕业刺激作用并不大。
张枭继续道:“鱼、蚕、桑,诸位的家业都系于此,为了完成这番大事业,还需兴建一所新式小学和一所农业技术学校作为配套。”
{();} (ex){} 若是寻常人听了,早就喜极而泣,叩谢皇恩了,但明朝的这些“人精”肚子里多的是弯弯绕,他们的疑虑用现代话说,就是“那么,代价是什么?”
关伯益站了起来,道:“张父母思虑周全,可真真是我等之再生父母。不知要如何才能报效?”
“报效就不必了,不过之前我也说了,得按我们的规矩办。”
“愿闻其详。”
“相关产业必须公司化经营,鱼苗繁育公司也好,蚕种公司也罢,学校也罢,都由元老院出人、出技术,在座愿意参股的出塘、出地、出资金。各宗族进行公司化改造,以族产为启动资金,利润扣除扩大再生产所需资金后按股份分红,考虑到各族族产为全族所有,那么族中男丁理所应当均可占股,公司经营须符合大宋《公司法》的规定,账务按新的会计准则执行,财税局派人定期审计……”张枭便将元老院那套对宗族实施的公司化改造要求提了出来。玩阴谋诡计,他们这帮现代人绝不是士绅的对手,元老院也不屑于跟他们斗心眼,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要打就打明牌,要玩就玩阳谋。
张枭透露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令人震撼,乡绅们一时竟不知该喜还是忧。喜的是这位张县令对九江似乎情有独钟,忧的是“得按我们的规矩办。”
“这……能否容学生回去与族人商议再做答复?”关伯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