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那李捕快金银花,很不该你自己亲手去送,让兰儿或者董祥去做便是了。还有那纸袋上的花――是你画得罢?虽说咱们做买卖,结好公门中人是应有之义,这样做也未免有些轻浮了。”
江姨娘又道“这且罢了。娘知道你这是在笼络他,可是凡事都得有个度!万一让那李捕快起了心思怎么办?他以为你对他有意,到时候托人来说媒又如何是好?应了他,即委屈了你,娘也舍不得――他毕竟是个胥吏;不应,反倒让他怀恨在心,这班捕快衙役,有哪个是善心的?要害咱们这样无根无底的人家那不过举手之劳。”
董明珰低声道“娘,您说得是。是女儿想差了。不过,依女儿看,澳洲人的警察和大明的捕快衙役不是一回事。那李警官看其往日言行,虽有些世家子弟的浮夸,却是个正派人,断不至于如此。纵然有什么万一,刘府尹的通房丫鬟与女儿也算有些交情,事情若急了,可以去求告与她。”
从光孝寺出来之后,董明珰便备了一份广州的土产薄礼去见了郭熙儿。为得便是与她拉关系。郭熙儿在广州没有一个熟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原就觉得无聊。董明珰的拜访正合其意。董明珰是大户人家里被挤兑出来的精明,察言观色会说话。郭熙儿又是胸无城府之人,三来二去,俩人就成了手帕交,时常走动。这也是董明珰有底气开店的重要原因之一。
江姨娘道“你总要知道分寸才好!求人不如求己呀。”
董明珰想这会倒是想到要“求己了”!她忍住笑,低头道“娘说得是。”
江姨娘起身道“我就不打搅你做事了,你做好了,早些去睡。”她的眼神即心疼又担心,“别累坏了身子。”
“娘您放心好了,我一会就去睡。”
“你的裹脚,安歇前亦要裹好缠紧。我这几日见你的裹脚都松了。”江姨娘正色“提醒”道,“你的一双脚当初可是娘费了好大功夫才裹出来的,不裹紧可就白费当初这番功夫了。”
董明珰已经偷偷松了裹脚好些日子了,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母亲的法眼,只好应道“是,女儿知道了。”
大宋广州特别市警察局治安科每天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那些巡警和国民军逮捕的人络绎不绝地被送到这里。充作办公室的衙署大堂里经常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虽说这广州城里有国民军和伏波军两大强力武装驻扎维持治安,不过在这大明法统土崩瓦解而元老院的光辉还没有照耀大地的当下,想从混乱的局面里混水摸鱼的自然是大有人在。在最初的一个月里,恶性案件层出不穷,经过几个月的“严厉打击”之后,杀人抢劫之类的案件大幅度下降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诈骗、偷盗、扒窃、勒索、斗殴、毁坏公物、破坏卫生……之类的治安案件涌入。这倒不是广州的治安案件出现了爆发性增长,而是过去这些犯罪行为在大明的法制体系里不算案件,另一些则是因为过去百姓习以为常的事情,现在都算是小微治安案件,案子数量自然就上升了
李子玉在治安科里主要就是处理这些被巡逻人员扭送来的人员。有的是在街上大小便、有的是打架,有的是街坊邻里纠纷……有阿贵这个毕恭毕敬的下属,李子玉对自己当初决定当警察这件事是越发觉得明智,要说有什么不太满意就是不能亲手给这些牛鬼蛇神们来上几棍杀威棒――警察局里不许用鞭杖之刑,干这事的另有其人。
“阿贵,你把这两个带到后面去给我‘挂’着,让他们先消消火,再交给治安法庭。”
李子玉把两个在城外殴打进城菜农,抢劫蔬菜的后生交给阿贵--在后面的拘留室里,有根装在墙上的横杆上,被挂起来的,单手铐在杆子上,身子不悬空,脚尖着地。挂上半天一天,有的人连尿都会失禁――正准备喝口水的时候,曾卷就哭着在出现在办公室里了。
“玉哥!你要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