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了。外面已经有传说,说这次王督贸然出兵,造成琼州惨败,罪魁祸首就是手下的一干幕僚,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撺掇着总督兴兵的――这个说法倒也不是情报部门搞出来的:在广东急于想推卸责任的官员是在不少,总督即已不在,他手下一票失了势的幕僚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羊。
所以原本在总督幕府下的一干幕僚都灰溜溜的,除了少数人被其他官员延揽之外,多数都四散离开广东了。吕易忠作为原总督面前的心腹,又沾着“失陷匪巢”的名气,更不会有人来求教了。
“所谓饿死是小,失节乃大,信甚!”吕易忠沉痛的说出了一句话。既然已经失节,就只有自杀,若不自杀又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只能“卖”了。想到这里,似乎是破釜沉舟,这才算是稍稍安了心。
“纵然有朝一日髡贼在广州力不能支,保琼州一岛总还是做得到的。大不了举家南迁,长住海岛,以遣余生了!”
临高目前的生活水平和繁荣状态,吕易忠是见识过得。如果万不得已要在临高度过余生,倒也不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初到广州,郭逸没有安排他做什么事情。只是关照他写一个书信给家里报一声平安。先在惠福街休息休息。自此之后连着几天都没有叫他过去。无聊的等待中,原本已经打定主意卖身投靠的又疑神疑鬼起来,生怕澳洲人没准备重用他,这让他的情绪很是低落。
正在无聊之际,门口传来了一声呼喊:
“老爷!”
来人正是澳洲人派来伺候他的男仆,吕易忠知道他多半是澳洲人派到身边的眼线。问道:“什么事?”
“这是郭东主关照小人送来得,他说:请老爷这二天先过目。另外明日要请老爷出门去一同拜客。请老爷预为准备一下。”
仆人送来的,是书坊里新出的《缙绅》、从衙门里抄来的邸抄,还有从各个渠道搜集来得一些奏折抄件。他翻了翻,本省和广西的主要大员的奏折几乎都抄了出来,日期是最近几个月的。
吕易忠知道这是要自己掌握广东和朝廷的基本情况,以备郭逸顾问之用。看来澳洲人还有重用自己的可能性。想到这里,原本苦闷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
第二天,郭逸带着吕易忠改坐两顶不引人注目的小轿子,一路前往河南岛上的莲花精舍。此处就是当初高举代表李逢节和海军珠江分遣队议和的地方。他是到这里和李息觉见面,商谈善后事宜。
李息觉原本是总督幕府中的人,虽然颇有才干,被人举荐到巡抚幕府中参与机要,地位不低,但不是很受信任。李逢节让他办理“澳务”,等于是把一个烫手山芋塞到了他手里。广东官场上,能经办红毛、佛郎机等地夷务的人还能找出几个来,但是经办“澳务”的人一个都没有。
李息觉是官面上负责和澳洲人联系的人,眼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退赔”。他虽然不是官员,却还是李逢节的幕僚。尽管大伙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是也不便和广州站公然接触太多。
李息觉对东翁和澳洲人到底达成了什么约定并不完清楚,但是光他知道的一点就够给人骂“汉奸”的了。所以得尤其小心。为了安起见,双方把约定会面的地方定在河南岛上的莲花精舍,这里离城不远又相对僻静。
李息觉和吕易忠就在这个地方重逢了。两人都有些尴尬。当初他们总督幕府里一起参与机要,谋划着怎么对付澳洲人,现在却都和澳洲人打交道,为澳洲人做事大开方便之门,似乎多少有造化弄人的感觉。
尴尬归尴尬,正经事还是要做。双方在会谈中正式约定,以吕易忠为澳洲人的联络人,李息觉为官府一方的联络人,一切交涉折冲,由两人具体奔走办理。
双方暂以莲花精舍作为双方见面会谈的场所,待有新得合适场所,再做改动。
广东官府保证吕易忠本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