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饭”。屋子里立刻乱成一团,有人哭有人叫,也有人当场就昏了过去。陈忠焕一脸愕然,双手乱摇“大家都癔症了?一会就上路回家了,哭个什么劲?”
这“上路回家”四个字更加深了误解,场面愈加混乱。绝望是带有传染性的。这群人既在海上九死一生,获救之后又是一直为前途惴惴不安,现在听说要拉出去处死,累积已久的压力一起爆发出来,随着不知道谁的一声尖叫
“我不想死呀!”屋子里顿时哭喊声响成一片。
“没人要死啊――”陈忠焕吓了一跳,心想怎么闹这么一出来了。
但是不管他怎么呼喊解释,他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好几十个人的叫声和哭声中了。陈忠焕吓得赶紧把把门外站岗的士兵叫了进来。上着雪亮刺刀的士兵的入场让里面的人愈发绝望了――大家认为这是已经准备动手了,有就干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准备引颈受戮;有的则猛撞墙壁;有的则随意的抓住旁边的人就厮打起来,体弱的人被踩倒在脚下,发出痛苦的尖叫声,有人已经流血了……场面一片混乱。
“糟糕!这是营啸了!”进来的哨兵正是黄安徳。他自跟着刘三回到临高,邬徳见他人高马大,又是军旅出身,还是让他干回了老本行。黄安徳既来之则安之,现在黄安徳还是一名新兵训练营接受训练的教育兵。今天则是轮到他在留置所站岗的日子。
“啥笑?”陈忠焕急道。
“是营啸!”黄安徳当兵出身,知道这事情的可怕性。
所谓的“营啸”多发生在军营或者监狱这种地方。人多拥挤、居住空间小且平时整个群体精神压力大,处于崩溃的边缘。一旦某个人因噩梦而喊叫时,往往会引发其他人的连锁反应,使得整个群体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甚至自相残杀,死伤无数,后果十分严重。
黄安徳在山东当兵的时候见识过营啸,乱起来别说几个兵,就是参将总兵亲临一样弹压不住。就自己这几个人别说制止,冲进去恐怕只有送命的份!
“快,出来。”黄安徳赶紧拽着陈忠焕出了屋门,另一个哨兵也赶紧跑了出来,脸吓得煞白。
黄安徳带着人退出十几步去。从腰间取子弹装火帽一气呵成――这套分解为二十五个动作的装弹程序在这一期的教育兵里以他练得最为纯熟。
拿着装好弹的枪,心里也定了下来。记起站岗前学习的处理紧急事务的培训,对正茫然发呆的陈忠焕喊道
“快去敲警钟!”
“我就去!”这老头子忽然腿脚也灵便起来了,居然一路小跑的跑来出去。
和他站在一起的教育兵哆哆嗦嗦的装子弹,装了好几次都没把火帽安上,
“别慌!”黄安徳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和他说话,“你叫什么?”
“钱――钱――多!”
“看来你的钱不多啊。”黄安徳开玩笑的说。
“是,是。穷人一个。”钱多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终于把火帽安上了,“他们要冲出来怎么办?开枪吗。”
“没事,他们不会冲出来的。”黄安徳知道营啸的时候往往原地互相厮打,很少跑来跑去的。
这时候警钟声响了起来。这里离开隔离检疫营不远,陆军常驻此地的一个装备有镇暴器材的步兵连闻听留置所出了事情,立刻出动了一个步兵排过来。
黄安徳远远的只见三十多个人浑身藤盔藤甲,拿着竹棍和藤牌整齐的喊着口号列队跑来。陈忠焕赶紧跑上去和带队的官长指手划脚的说着什么。
“注意!催泪弹准备!”在一名排长的口令指挥下,一个手持一次性掷弹筒的班快步跑来,成横队展开。
“不能用催泪弹!”黄安徳在武器课上学过,知道里面装得是胡椒粉,属于所谓的镇暴用“非杀伤性”武器。但是营啸不是一般的暴乱,用了不但起不到驱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