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河马和时袅仁一起把动脉管结扎起来,切断,以减少解剖中的出血。时袅仁从解剖台上面的器械架上拿起吸引器管子,用脚踩动气压阀门,抽出流入腹腔的血液,又吸出胸腔的血液。
当河马开始剥头皮,准备开颅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的冲了出去,呕吐起来。
“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会?”艾贝贝问。
“也好,一会开颅要拉锯子。”时袅仁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血迹。
休息十分钟之后,解剖继续。艾贝贝问有没有人要退场?结果倒是无一退出。看来还是可造之材。能够过的了这一关,当医生才有指望。
不过在锯子锯开颅骨的时候,还是有人退场了,过了好一会才回来。手术锯在颅骨间拉回磨擦发出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也只有河马这个在骨科干过的人才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时袅仁小心的把头盖撬开,露出包着脑子的脑膜,这种刺激足以让神经不坚强的医科一年级新生晕过去。他又看了护士们一眼。看样子她们挺得住。他注意到有人的眼神甚至露出了一种欣快的狂热感。
“注意!我剪了。”
时袅仁提醒了一下,用一把快剪剪开脑膜中央从前到后的一条大静脉,他忽然发觉自己居然忘记这条动脉叫什么了――难道自己老了?血液立即涌出,流到剪刀和手指上。他注意到血液是流动的,没有栓塞迹象。此人显然不是死于脑梗塞。又仔细观察了脑膜后把它挑开,露出了大脑。他用一把解剖刀小心地把脑子和脊髓分开,轻轻把脑子取出来。这时,艾贝贝拿过来一个盛着半缸福尔马林的玻璃缸,时袅仁慢慢把脑子放了进去。这个大脑的状况非常好,时袅仁决定保留下来作为标本。
“这是人脑。如果整个人体是一个国家。人脑就是朝廷。”他用通俗易懂的话讲解着,又讲了大脑、小脑、脑干的区别和作用,时袅仁的解剖刀又转向心脏。
时袅仁从从尸体里取出心脏,在那里仔细观察着。现在他把目光转向女护士们,说道
“诱发猝死的最大可能性是冠心病。我们先检查一下是否符合这个推论。”
女护士们现在已经麻木了,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器官本身上面,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轻巧地打开心脏动脉血管。
“我们应该在这里找到栓塞点……”他用金属探针的尖部指着。“但是什么也没有。冠状动脉的主枝上,完全没有任何血拴的痕迹。”
“现在我们检查心脏本身。”时袅仁把心脏放在解剖板上,用解剖刀从中间切开,把两瓣心脏转动着查看一下,然后向护士们招手,让她们过来。她们迟迟疑疑地围拢过来。
“他显然不是因为冠心病猝死的”时袅仁说,“在这个心脏里,看不到急发性血栓,也看不到心脏梗死并发心脏动脉瘤。”
“那他是怎么死的呢?”时袅仁用探针指点着心脏,“左心室一有显著的扩张,还有灰白色的心肌疤痕形成。他生前有风湿性心脏病。这就是诱发他猝死的原因。”
他放下了探针“你们仔细看看。”
他并不指望这些女孩子们能在一二年里就变成一个真正的大夫,但是起码要她们消除对人体的一切恐怖感和迷信。
郭芙现在已经镇定了一些。她觉得她能对付过去了。在解剖刚开始不久,当她看见锯子锯进死人的头骨时,她觉得自己脑袋里的血液猛往下边走,头直晕。当时她觉得就快要晕过去了。但她下了个决心,坚持不倒下去。
好象无缘无故地,她忽然想起了流浪时候的一件事。田凉曾经小腿受伤溃烂,走到一个小镇上的时候已经发起了高烧,后来有个走方郎中,见他们可怜就给田凉治疗。他就是用一把刀把烂肉全部割掉,直到出现鲜红的肉来,然后再敷药。当时没有人敢看,只有她在田凉身边帮郎中的忙。后来田凉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