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小西贝动身去沉夜城,告别的时候我喝了醒酒汤,忘记了昨晚的小悲伤。
我说“早点回来啊!回来我再找你喝酒。”
他笑了笑“我可不想再做人肉轿子,不过你好像长胖了。”
我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还不是你糖醋阁的东西太好吃!”
他摸了摸我的头“胖点好,你正在长身体,正好和食梦貘一起长。”这时北嘟从我怀里钻了出来,肉滚滚地滚到小西贝身上去,扒拉着不肯下来。
我看着北嘟黏着小西贝就像黏着一个奶瓶,无奈道“那你就带北嘟去吧,它陪着你我也会安心些。”
小西贝一怔“你叫食梦貘什么?”
我嘟嘟嘴“北嘟啊,这名字是我跟南澄双票通过的,叫起来胖嘟嘟的,怎么样可爱不?”
他以手扶额“这真是,西、南、北都占尽了,下一个不会叫什么东吧?”
我才反应过来我给他取名字也带个方位,哈哈大笑“不会不会,怎么会。东是我的,南澄北嘟小西贝,江东有女运不背!”
小西北此次前往沉夜城是为了查证它到底是不是某人的执念幻境,这个某人最大的可能是谁,我和他自然是心照不宣。我就盼着他快点归来,那时候,姝凝与鹤壁的故事结局也会水落石出了。
只是小西贝前脚刚走,蓝念生后脚就进了仓央。
那日金鸡唱晓,我还在睡觉。南澄砰——地一声推开我的门。
“阿眠!阿眠!你快去看看!那个你说的蓝大夫又来了!”
我一个骨碌爬起来“他在哪?”
“就在宝露华浓啊!姝执事让他进来的,宫兵也不好阻拦,只是我看他俩的氛围着实奇怪,你快去看看吧!”
我和南澄几乎是飞奔到宝露华浓,蓝大夫和姝凝在宝露华浓外站着。比起于万年不出门的姝凝竟然站在太阳底下这件事,我更惊讶于蓝大夫左手拎着的一只褐色袋子,那袋子里的殷红液体随着布袋底端滴落,在青石板台阶上洇出一片赤红。他将袋子一扔,湿漉漉的袋中物体散落下来,滚到姝凝蓝色绣鞋边。是数十颗肉心。
我胃里涌起一阵酸水,听得他冰冷的声音响起“狼心豹心虎心皆在这里,只是没有姑娘要的人心。”
姝凝脸上泛起冷丽的笑“既然没按约定找到,公子何故再来我宝露华浓。”
对面的人冷若寒潭“到底要怎么,姑娘才肯将提摩西给我。我说过,这是我夫人的救命药。”
姝凝勾起嘴角“赢了我。”
“怎样才算赢了你?”
她指了指蓝大夫随身佩戴的剑“近得我身,取得我心。”
“那会伤了姑娘。”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话毕姝凝的剑已出鞘,蓝大夫只稍退半步便拔剑抵挡,一蓝一白似游龙交缠,看得我眼花缭乱。
只寥寥数招,二人手中利器皆已比上对方胸口,险险停在那一指之处,再没有进一步动作。只停顿了一刹那,姝凝的剑锋占了先机,手腕借势一挑,鹤壁左肩上的白衣破碎纷飞。阳光下,他肩头闪烁着一个小小的“女”字,那是钝器刻出的疤痕。
姝凝的手颤了一下,冷声问他“那是什么?”
“没什么,一个伤疤。”鹤壁声色冷冷“得罪了!”,话音刚落,姝凝蓝色纱衣从左肩滑下,丝绸被划开泰半,露出一段长年不见日光的白皙肩臂和左胸上方处寸长的刀口。
我看见鹤壁沉如寒潭的眸子里绕过万千火簇,我知道那个伤疤,和他手中剑刃尺寸不差毫厘的伤疤;如果我没猜错的的话,蓝大夫手中的那把剑,就是梦中鹤璧的玉斩。
姝凝利落挽起滑落的衣纱,冷冷道“我输了,你三日后便可来取鹤羽提摩西。”
我原有的猜测是,假若姝凝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