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一连几天不见师父回来,心里难免牵挂,一个人呆在寺里,更觉无趣。这日,一大早便关了门,往后山,去紫罗姨妈那里找羽罗练功,午后二人又一起到河边,摸螺丝。直到天将黑时,他才在紫罗姨妈处,饱餐了一顿螺丝肉,一路打着饱嗝回庙里。他刚过石壁,只见夹道旁边草丛里,有什么蠕动了一下,肃羽以为是野猪觅食,赶紧向前奔了几步,又转身去看,只见那黑影伏在那里再没了动静,肃羽心内怀疑,冲着那里喊了几声,又捡起石子投过去,那黑影依然毫无动静。
肃羽大着胆子过去,近处看时,那分明是一个人蜷曲着身子,卧在那里。他赶紧到了那人的身边,把他拉着坐起,只见那人双眼紧闭,消瘦的脸上,面如蜡纸,正是太白鹤。肃羽连连喊了几声“师父!师父!”那人鼻子里轻轻传出几声哼哼,再没有声音了。肃羽费了许多气力,才将太白鹤背回到自己的禅房里,为他细细检查伤口,只见他脚踝处简单缠绕的布条上,已经渗出许多血来,干干的凝结在布上,伤口信得整个小腿和脚都肿得如发面馒头一般。
肃羽赶紧取来草药,用太白鹤葫芦里的酒擦拭干净伤口,附上草药,重新包扎好。因脚踝处,箭伤很重,而又一路奔波逃命,延误了治疗,一连几日,太白鹤都只能呆在床上静养,下不得床。太白鹤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变形的脚踝,担心要想恢复恐怕也需要很久的时间,而自己还有一件大事迟迟未办,如何能安心呢?
这一日,太白鹤依然在庙里静养,只见肃羽兴冲冲回来,推开禅房门,就高举着手里的葫芦眉飞色舞道“师父,终于给你弄到酒了!”
太白鹤也高兴,赶紧接过来,对着嘴连喝了几口,才问道“一连几天都没买到,今天怎么买到的?”
肃羽听师父动问,兴奋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就地跪倒在床边,低垂了头道“青州各个酒坊还是关门落锁,我都跑遍了,实在买不到酒,我知道师父已经断酒多日了,不由得心急,正低头发愁,却闻到一股酒香!原来那巷子旁边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厨房,酒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我犹豫再三,想到师父是离不得酒的,喝了酒伤处也会好的快些,我就翻过院墙进去,偷了些酒出来!肃羽有错,望师父责罚!”
太白鹤半依着身子看着肃羽,长叹一声道“肃羽,你起来,你都是为了我,我怎么能怪你呢!”
肃羽答应着,起身,在床边刚刚坐定,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望着师父道“师父,我这几日往青州,只见各处都张贴着抓捕告示,就是这山脚处的大树上也贴了,上面画的人与师父十分想象,师父这些日子,万万不可出山,被他们误抓了,就麻烦了!”
太白鹤望着肃羽,嘴角挂出一丝笑意道“呵呵,肃羽你可知道,那告示上画的人,正是我啊!”
太白鹤见肃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又笑道“你别吃惊,听师父慢慢与你说!”
原来,天下飞贼分作三路,一个平原,一个山地,一个水路。水路,山地则自有其人,而平原的总头领正是名满江湖的灯花谷谷主苗飞羽。而太白鹤正是他的开山大弟子。
说到此,太白鹤伸手摸摸肃羽的头道“肃羽,如今你知道我为何不愿收你为徒了吧?你以后还有许多路要走,师父是不想让你小小年纪,有我这个飞贼师父,坏了名声!”
肃羽看着师父道“师父,肃羽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和紫罗姨妈,羽罗妹妹一样,都是我今生最亲近之人!你永远是我的师父!”
太白鹤听罢,眼角不禁湿润了,他点点头,又望着肃羽道“肃羽,你虽没有拜师,我也当你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你的功夫也长进了些,眼下师父脚伤未愈,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不知你是否愿意?”
肃羽连连点头道“师父有事直管吩咐,肃羽无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