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选人开始,高大魁梧的身躯就注定了他们在战场上的不凡,加上标准合身的装备。
每一位合格的武卒将士,都是魏国花费无数金钱培养出来的。
成了军的武卒,更是这年头的‘食金兽’,或者说,武卒大军的价值,根本就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再加上武卒的性质相当于特种兵。魏国大军中的普通兵士都仰慕武卒,武卒的名声和威望,也始终在魏国百姓之间流传。
试想一下,在乱世战国,能够被武卒选中,不亚于之后的科举高中。
一旦某人被武卒选中,通过最初的审核并编入军中,那本身就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可现在某个成了武卒的同乡死在战场上了,消息传回其家中,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抚恤金。
若是这种话被人再添油加色的一番流传,魏室还如何统治这片土地?往后还有谁愿意为国效力?
仔细的想了一番之后。
太子申是一手搓着脸面,一手揉着肚皮,整个人呈现出坐立不安的模样。
“太子,您看此事?”严缓点到为止。
“不看。”太子申面红耳赤的喘着粗气,“看不下去,将军且回吧。”
“回去?”严缓挠了挠脸颊,狐疑的问道“那这军俸一事,该如何安排?”
“这事太难了,安排不了。回去吧。”太子申摆了摆手,随口答了。
兴许是因为太子申此时的态度有些怂。
严缓也是着急了,双眼一瞪,拱手,朗声道“好吧。回去后,若有将士问起,末将就说太子可能会食言。”
言毕,严缓转身就迈步开走。
“站住。”太子申抬起他那拧成八字的额头,喊道“给本太子回来。”
严缓转身,木纳的又往回走了两步。
太子申无奈的抿了抿嘴站起,一步步走到近前“不知道严将军可否听过,‘饭不能乱吃’这句话?言也不得乱吐。”
“可是……”严缓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接着说道“太子,男子当有担当呀。”
“尔敢说本太子无担当?”太子申差点就条件反射,直接一脚踹上去。
严缓直挺着腰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见他如此,本就不易怒的太子申,也没有责怪,反而有些想笑。
围绕着严缓转了一圈,绕至他面前时,太子申在其手臂上拍了拍,“这里有备好的五百金,等会带去军营。先把买药材的钱出了,其余的拿来庆祝阴晋之战的胜利。全军俸禄延缓发放。若有将士询问,便说本太子在给全军上下准备大礼。”
“嗯,就这般说吧。”
也不等严缓说什么,太子申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席位坐下,“马陵一战,所有损失本应由国库承担。然国库空虚,此事也由本太子一力承担。回去吧,一月之后,本太子让将军知道什么叫担当。”
……
“停。”
半个时辰后,车队路过严缓的府邸。
他看向身边兵卫吩咐道“尔等先行回营,这些箱子放在本将帐中。”
目视车队走远,严缓才拨转马头,往自家院中走去。
一刻钟之后,原本平静的严府,突然爆发一阵吼叫声,“要么不回府,回来就知道拿钱去。杀千刀的严缓站住……”
伴随着骏马啼鸣,严缓策马奔出院门。
一位妇人紧随其后,手中拎着弯刀,一路嚷嚷“府中仅剩百零三金,你就取走百金。怎不把瓢盆粮袋草框都拿去换了钱。”
眼看骏马远去,妇人将手中弯刀用力扔出,蹲坐在地哭喊起来“不过了,这次说什么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