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韩二愣子夺舍,天天给他吃灵丹妙药,就等着时机成熟,鸠占鹊巢。
特么的,没错了。
田德平看上了舞马的身体。
田德平想要舞马。
舞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在那本小说里,韩二愣子多少还能自由活动,还能暗中积蓄力量,最后一举翻盘。
可舞马呢,只能躺在祭台上,做一条咸鱼。
随着时间流逝,油脂渐渐地被身体吸收,舞马的精神越来越好了。
像吃了兴奋剂的运动员。
头脑更加清醒,感觉此刻随便拿来一本书,舞马都能过目不忘。
呼吸也很有节奏、很有力量,有一拳击倒一头奶牛的错觉。
舞马猜测自己的气色很好,脸蛋很红润。
要不然田德平为什么会直勾勾看着自己。
油膏果然是补药而不是毒药。它在舞马的身体里自由地徜徉着,滋润着气血,滋养着精神。
连灰蛇都在以可见的速度膨胀,让舞马怀疑有人在灰蛇的尾巴上装了一个打气管。
田德平忽然伸手,抚摸舞马的脸颊。
舞马觉得他的手很粗糙,很厚实,不像人的手。田德平明明抚的很轻巧,舞马却觉得一股巨力按在自己的脸上,要把脸颊压扁了,压的舞马眼泪直流。
“良药苦口,”田德平的目光有些慈祥,又带着一点欣慰,“但会让你很舒服……你为啥流眼泪了?”
田德平擦掉舞马的眼泪:
“不要遗憾,不要难过,你的生命不会结束,它会以另一种形式在人世间延续,它会更加灿烂,更加耀眼,更加美丽……享受最后的欢愉吧。”
田德平说完,便离开了密室。
舞马全身心都在应对油膏带来的变化,甚至没有注意到田德平是什么时候走的。
在舞马的血肉里,油膏仿佛是糖块掉进了滚烫的开水中,飞快地融化,糖水四散,供养着灰蛇,就像哺乳着婴孩儿。
作为一个祭品,舞马越来越合格。就像屠宰场的牲口一定得是肥壮的。
舞马一生之中都没有这么精神的时候。
眼看着灰蛇越加高大密实,舞马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把灰蛇的尾巴凝结成锯子的模样。
舞马举起锯子,吭哧吭哧搓割锁链,剧烈的灼痛感再度袭来。
烟雾骤起如浪,锁链上被锯开一道细口,灰蛇的尾巴变得稀薄,但很快又有更多的灰雾补充进来,让尾巴更加密实,让锯子更加锋利。
锁链上的豁口试图愈合,猛烈的锯动让它的努力无济于事,豁口越来越大——只要时间足够,舞马相信自己一定能锯断锁链。
问题是,留给舞马的时间不多了。
密室幽暗死寂,像极了太平间,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