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剑雪一口气跑回庄子里,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刘家庄的人听说刘有胜要被老虎咬死,全都跑出来了。
族长吆喝一嗓子,众人拿着刀叉锄头铁锹,急匆匆往事发地赶去。不知怎么的,宇文剑雪心里面虽是慌得很,但看见这幅场面,不由涌起一股暖意。
刘有胜阿娘也非要跟着去,众人拗不过她,只好带上了。走了不多远,她腿脚发软直打绊,只好叫一个壮大个背着走。
出了庄子不久,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断了一条胳膊的人,风一般往这边跑来。
身后不远处,尾随一道黑影,瞧见刘家庄众人,当即转头钻进了山林里。
那人随即倒在地上。
众人围了过去,擦干净他的脸,正是刘有胜。
“我的憨胜儿啊!”
刘有胜阿娘叫了一声,人就昏过去了。
便是好一通忙乱,匆匆忙忙把人带回了庄子。
宇文剑雪看着他们晃来晃去,头都要晕了。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瘫倒在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了。
庄里的赤脚大夫看罢,给舞马上了止血的药材,说道
“这憨子命大,能活下来。”
……
一番折腾罢了,已是傍晚时分,庄里众人都散去。刘有胜家里只剩三个人。
刘有胜阿娘醒了过来,但精神恍恍惚惚的,宇文剑雪伺候她简单喝了些粥水,便扶去床上休息。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煮粥。
整晚上,宇文剑雪就守在舞马床边。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水,一碗粥。
她不敢合眼,可白日里一番搏命折腾,实在太疲乏,没察觉的,就睡着了。
半夜里,她忽地醒过来。
便看见舞马躺在床上,看着自己——他这张脸真的很丑,不过看久了还挺顺眼的。
宇文剑雪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到了嘴边,却是
“你渴么?”
舞马道“你当时要是逃走了,我的胳膊不会断。”
宇文剑雪胸口一闷,不知该说什么。
“我从来不做烂好人,”
舞马又说“只有在确保我自己能活命的前提下,我才会救你。所以,你不用良心过意不去,非要跑回来帮我……当然,这事儿要怪我,之前没有给你说清楚。现在我告诉你,以后除非我明确提出请求,否则,遇到这种事情,你有多远走多远,听懂了吗。”
他本身就很虚弱,说了这么多话,就更加疲累了,微微喘起气儿来。
宇文剑雪连忙把水端给他,他喝了。宇文剑雪竟然觉得很欣慰。
舞马喝完水,又闭上了眼睛。
宇文剑雪心里便想“你那时不是说,不管我么。”
舞马仿佛是听到了。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
他说完不久,呼吸就变得沉沉的。
宇文剑雪看着他的脸,很想摸一下。这张脸一定是暖烘烘的。
她熄了灯,心里却亮堂起来。
……
舞马的伤大养了概半年多的时间,才算好利索。
半年之内,再也没有人离开刘家庄,但所有人都知道,恶虎始终都在。
时常有人看见它黑黑的影子,在庄外徘徊。甚至,有人还看见它卧在庄头不远的空地上,朝着庄子这头幽幽瞧过来。
养伤的时间里,舞马也从未放弃破解神旨。
他试着做了一个陷阱,又布置了很复杂的计划,有诱饵,有路线图,有步骤,有任务分工,到最后实施,差一点就把恶虎骗了进去。可惜,因为刘莽在埋伏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一条枯枝,惊走了恶虎。走之前,还给舞马来了一爪子。
舞马又受伤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