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剑雪,先前使出的觉术飘雪之域已然被打断,此刻便只得靠轻功往前追去。
她这边离那突厥女人还有不短的距离,便算追上去也肯定要迟了,但总算能活一匹算一匹。
再往前瞧,只见那突厥女人带着一众兵士,很快就要杀到裴寂马队三丈地内。
她已高高举起弯刀,眼看就要朝着当先一匹马上砍去。
忽然一股黑风不知从何处刮来,突厥女人连忙侧身避过。
那黑风绕过了她,却把身后一众突厥兵扫中了。
突厥女人也顾不上细究,转身又要砍马。
身后几个突厥兵却忽然挥刀,朝她背后砍去。
突厥女人浑身一震,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杀招,手中刀未落,人是连忙往侧方一滚,但背上还是中了一记,火辣辣痛的要命。
回头再瞧下手之人,突厥女人满面都是震惊之色。
便是——
三个眼睛赤红面目狰狞,穿着突厥衣,挥着突厥刀,失去理智不分敌我一通乱砍的突厥兵士。
“狂躁之风……”
突厥女人眼睛睁的老大,
“阿跌葛兰……是你么!”
突厥女人四下张望,嘴里喃着什么,旋即又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你若是活着,绝不会对我出手的。”
她略微发愣了一瞬,大概是想到现在计较这种事已经毫无意义,最要紧的是杀死那些准备载俘虏的马。
当即捂着伤口,起身要向裴寂马队追去。
狂躁着的突厥兵士挥刀向她冲来。
突厥女人挥剑砍在兵士身上,兵士却全然无惧,也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暴躁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又一刀砍了过去。
突厥女人只好砍掉他的腿。
紧接着又一个发狂的兵士扑了过来。
突厥女人砍掉了他的胳膊。
发狂的士兵接二连三扑了上来。
突厥女人便不停地砍胳膊砍腿砍脑袋。
宇文剑雪发现她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弯刀扬在半空中,犹豫着要不要砍下去。
宇文剑雪便趁着这当口,追了上去。
之前跟着她吸引火力的晋阳兵也渐渐汇了过来,裴寂那边也分出一队兵士帮忙阻隔,铸成了一道铜墙铁壁,拦着突厥人一时间过不去。
那突厥女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抓着手中之物,往地下倏地一插。
蓝芒闪动间,宇文剑雪余光向远处瞄去,只见一处被毁坏的大营围栏口子边,灰光忽地一闪,露出数十个晋阳兵士。每个人都背着满身是血的俘虏。
另一侧,裴寂带着一队轻骑,一队空马,身后跟着一队疾跑的兵士匆匆赶了过去。
他们似乎早就演练过救人的场面——
马下的兵士提前来到左侧,配合背人的兵士,扶着受伤的俘虏一气上马。
右边的轻骑则在另一侧稳住俘虏,紧接着一鞭两响,冲过残缺的围栏,百余匹轻骑两两并排飞快地向着远方,月下平静无澜的晋阳城去了。
裴寂冲着舞马遥遥拱了拱手,哈哈大笑,驭马而去。
那突厥女人似乎是力气彻底耗尽了,身子发软倒在地上,而原先围攻她的几名陷入癫狂之态的兵士,被随后赶来的突厥好手,几剑砍掉了脑袋。
宇文剑雪终于踏实下来,心想这一晚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却看见舞马忽然匆匆往栅栏口疾奔而去。
她心头一动,想着那边肯定出了状况,连忙使了轻功,随舞马追出了栅栏。
行了不久,便瞧见月下远处,一个位于马队最末的兵士忽然出手,往一旁俘虏身上掷出一簇火苗。
舞马当即隔空挥掌,便将那火苗拍至一旁,粘在了一匹空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