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畅快。
饮酒犯事,这是常有的事,调戏的人便是那位孝女,一方家里本来就死了长辈,这会还发生这事,再是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而且又在宣平坊内,不说那家人,光是这宣平坊的街坊邻居便看不下去,远亲不如近邻的最佳情景就在此发生,起先只是有人偷偷骂咧,继而群情汹涌,难免就起了冲突,要说怕事,这没有一点后台的街坊也怕事,但是如今人多势众,有耳目混杂的,谁晓得动手的是谁,一个个抄起扫帚木棒便打了出来,薛岩虽说跟他爹一样,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但也架不住人多势众,再者这些年被酒色掏身,体质虚浮的很。
就别说那女子丈夫,家中长辈离世,本就心情低落,妻子被当街调戏,他一个血气汉子,若是不出头,自己这辈子都跨不出这个坎,想也不想,捡起木棒对着薛岩的头就是数下狠的。
后来这事传到了薛府,等到来人的时候,薛岩蜷缩在地上,只有出的气,当天夜里,便死在了薛府。
薛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能管这么多,带着人就将那户人家给抓了起来,尤其是动手的韩姓年轻人,关在衙门,打了个半死不活,而这事落在越官之首严骐骥的这些人眼里,只是冷笑,又或者幸灾乐祸,文武不相合就算了,最关键是这薛平又不是他们越地人,是跟着陈铮来的凉州大汉,当初仗着功劳多,他们也不好管。
如今黄姓女子敲鼓敲到了刑部门口,严骐骥闻言大手一挥,冷眼吩咐,接,这个案子必须得接,而且能闹大尽量闹大,民心在他们这里,丢的人是凉州的脸,就算败了他也损失不了,而且还要赚民心民望,为什么不接?
当夜叫人去狱中拿人,可都察院这地方,严骐骥手脚也没这么宽,官兵对峙几个时辰,也是毫无进展。
等到第二天,纸片一般的折子奏到陈铮面前,理由很是充足,薛岩非官,而和他冲突的那家人也非官,就算要管,那也是刑部的事,跟都察院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而今薛平叫人堵在门口,不交人,典型的目无王法。
本想着依靠此事先在凉州官员身上插上一刀,谁曾想,陈铮只是睨了一下薛平,让他将人交出来,让刑部审个明白,等到严骐骥拿到人的时候,已经被扒皮抽筋了七七八八,俨然没有个人样,严骐骥只是冷笑,授意下去。
三天之后,本名韩书的男子无罪释放,宣平坊锣鼓齐天。
只是这口气放在薛平那里如何能平,若是调戏个女子就丧了命,他自己不早就死了多少回了,更不要说若不替这儿子争口气,他在原本兄弟面前也抬不起头。
当天夜里,便进了皇城,找了陈铮,说了此事。
陈铮只是闭眼,难得没有安慰这个部将,而他也是察觉到气氛不对,缄默不言,只是低头。
半晌过后,陈铮只是不轻不淡说了句,朕知晓了,便又让他回去,回府路上,薛平背后湿了一片,算是知道了,这些年,他跟皇家的情分算是就此了。
第二天,陈铮没上朝,却是吩咐此案重审,由刑部,大理寺,再加上都察院,三司会审。
严骐骥凭借官场嗅觉,这才知道自己是栽了,后知后觉,也才明白陈铮,又或者说纳兰的手段之深,用个薛平,就算是换不下尚书位置,左右侍郎至少要弃一个,他当初敢判无罪,就是觉得自己拿捏到了这名天子的七寸,这些年,陈铮也是这么做的,以民为主,专注休养生息,就算薛平功劳再大,如此坏桩一事,他相信这个圣上知道孰轻孰重,就算是防患于未然也该做出个杀鸡儆猴的样子出来。
而今重审,原因为何?
如果刑部判的对,白字黑字就在那里,还要审什么?不就是想各打五十大板,一石二鸟,坐收渔利。
如果判的不对,这案子可是牵扯到了人命,刑部如此草草结案,有过无功,这个罪,怎么说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