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比做严侍卫的时候和气多了。
“若要反告,少不得过堂亲自呈请指控,届时,便是难以启齿之事,也要托盘而出。”李俨道。
亲自指控,意味着朱弦要当众揭开自己的伤疤。
这种事他听着都愤怒,只怕朱弦到时候说不出口。
朱弦却丝毫不以为然“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做错事的又不是我,要羞愧也该是那个养了畜生儿子的都尉羞愧,只要能让那畜生一家子都身败名裂,让我指控多少次都行!”
“好!”李俨忍不住一声喝彩,随后又问“你可有人证物证?”
“啊?”朱弦呆了一下,皱着眉道,“八年前……只有畜生和他的狗腿子;昨天……也只有畜生和他的狗腿子。”
那就是没有人证了。
李俨微微一怔,道“没有证据,要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池长庭冷冷道。
朱弦心头猛跳,一瞬不瞬地看着池长庭。
李俨蹙眉道“池卿如此信任朱姑娘所言?”
池长庭不假思索道“是,臣信!”
李俨有些失望。
池长庭的本事是好的,可是行事上总是失于邪气。
宰相调和阴阳,没有一身正气,如何宰辅天下?
池长庭见他不语,便知他心里不同意,遂拱手长拜,面色冷峻道“臣也有一个女儿,实在听不得——”
“你要如何制造证据?”李俨冷冷问道。
他虽然没有女儿,可一想到池长庭的女儿——他也听不了这样的事!
池长庭精神一振,道“这也简单,或有目击者作证,或买通公孙正德的随行侍从。”
买通侍从似乎有些难度,但找个假的目击证人却不难。
“那便——”
“殿下。”门外内侍一声试探。
李俨顿了顿,问道“何事?”
内侍答道“有位女子持东宫玉牌求见殿下!”
呈上来的是一枚四四方方的玉牌。
这枚玉牌池长庭也认得,是出入东宫的一种凭仗,只有闻礼这样的东宫近臣才有。
怎么会落到一名女子手里?还是说,东宫招揽了一名女谋士?
池长庭疑惑地看了李俨一眼,却见李俨猝然起身,目光惊喜“快请进来!”
……
池长庭和朱弦都被李俨暂时打发走了。
他起身整好衣裳,走出屋门,站在阶前檐下,垂手迎候。
大约等了半刻钟,一名着白衣,戴帷帽的女子在内侍的带领下,步履端沉地迈进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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