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是被口袋里面的电话吵醒的,她带着迷迷糊糊的状态接通,却在下秒,如梦大醒。她甚至都忘记了提包,也忘记了给任何人道别,前台的叫喊声被她忽略,就这么急匆匆地冲出了君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医院向来都是阿诗顾忌去的地方,这里飘散着过浓的消毒水味,还有它所传递出来的死气沉沉,都让阿诗对它望而却步。要说医院有一个地方代表着希望,那便是妇产科。而其他的科室,似乎都与疾病、死亡挂着勾。
你怀揣着沉重走进这里,期待着痊愈之后的一身轻松走出。可命运总是如此可爱,它或许会将你的沉重击碎,直接带着你上演一场生死离别的撼动场面,哭诉了自己,感动了旁观者。而它,只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隐秘的角落,淡漠的看着这一出悲离大剧。
阿诗将车随便的停在车位上,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这辆车稳稳当当地占据了两个车位。她致保安的话语不顾,直接朝急诊科冲去,那是病急乱投医之态,随便抓着一人便询问有关院长的消息。当宋子衿听见她的声音,闻讯而来“院长还在手术室。”
“我前几天去看她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地。”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据说,院长是今日出门,没有注意摔断了腿,被邻居送到了医院。”
阿诗靠墙站着,关注着手术室的灯光,当看见有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时,她第一个冲上去,询问有关院长的病情。
护士表情肃穆,只是说道“情况不是很乐观。”
等的倒是不久,手术室的灯光暗了,主刀大夫从里面走出去,询问谁是院长的亲属,阿诗首当其冲的走上前去“我是她女儿。”
“病人的腿伤我们已经进行了处理。只是病人的身体情况不是很乐观,心脏、肾脏都有问题。”
阿诗因为着急,打断大夫的话“要怎么医治?”
“这也是目前让我们很为难的地方。因为病人年龄太大,我们无法对她进行手术,担心她下不了手术台。”
“你们是医生,总有办法是不是?”
“我们只能给她开些药,缓和她的症状,至于能否有所好转,她能坚持到何时,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院长被护士推了出来,阿诗谢过医生,走到病床边,在院长的耳边轻声唤着“院长妈妈,我是阿诗,能听见我说话吗?”
阿诗是急昏了头,此时院长身上的麻药还未消散,整个人还处于昏睡的状态之中。自然无法听见外界的声响。她守在院长的病床边,握着她那瘦骨嶙峋的手,责备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察觉到院长的病态?
宋子衿站在她身边,安慰的话语失了她想要去迎接的效力。她整理着院长那凌乱散在脸颊两旁的秀发,那里的每条皱纹,每份老态都似一把尖锐的刀子,在雕刻着她与院长有过的所有时光。它们正一点点的从记忆的深处涌现,让她再去探一探院长是如何从年轻走到如今的苍老,也让她去想一想施诗又是如何从幼小走到如今的坚韧?到最后,她发现,她所成长起来的每一步,都有着院长不辞辛劳的付出。
她的泪水不停的落下,打湿院长那干瘪的手,想要重新让她这双手焕发新的活力来。可惜,世事不能重来,走过的路程你可以回望,却无法倒走。它们不是稻田里面干涸的庄稼,也不是花园中被晒焉的花朵,只要一勺清水,或者一点养分,它们便可以重展青春。
兜里电话的响起,拉回了阿诗出神的思绪,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掏出接通,告知楚辞自己的方位便挂了,没有多说的心情。
楚辞是在开会出来,见办公室没有阿诗的身影,而她的包却放在位置上。走到前台询问,才得知两个多小时之前,阿诗急匆匆地走了。
在医院见到宋子衿不惊讶,他知道院长生病入院,宋子衿定会来。两人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