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解开拳击手套,翻下擂台,往更衣间走去。
“阿诗。”
她立住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我说我是爱你,你信吗?”
施诗嘴角扬起了他不曾瞧见的冷笑“你懂爱吗?”
你懂爱吗?!
简短的四个字,似乎抽走了他身体里面的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楚辞几乎与宋子衿同时到达拳击馆,他看着他提着山楂糕兴致勃勃的走进来,也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观看了一场毫无悬念的搏斗。
他双臂交叠在胸前,慵懒范的依靠在墙边,看着施诗款款而来的身影,脸上仍是看好戏的笑意。
模样,有点欠抽。
可看在施诗眼中,那是情人眼中盛开出来的花卉,抖落了一地的芳香,又一次的将她的情绪抚慰,是镇定安神的效果。
待施诗沐浴完,换好衣服出来,楚辞拉起她的双手看了看“还好,没伤着自己。”
至于身上地方有无伤痕,他自是瞧见了宋子衿的还击从始至终未曾落在她的身上。故而,不需要确认。
“你就没有想过上来劝阻?不怕我闹出人命?”
“即便你今日闹出了人命,我也能让你全身而退。”这话,不是楚辞在信口开河。宋子衿对他做了调查,他又何尝没有对他进行一番调查?自然也了解到宋子衿爱财如命的家人,假如施诗所言成真,拼着钱财与人脉,这事有很大可能的。可这事,不能往深了说去。往深了说去,会将世间的光明掩盖。
“楚律,还是奉公守法比较好。”
“嗯。我一直很奉公守法。所以,时至今日,还未对三三用强的。”
施诗又一次被楚辞打趣了,想要挣脱开楚辞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阿诗,你不知道越反抗,越能激发出歹徒的求胜心理吗?”
施诗信了,律师真的是能言善辩,能分分钟挖下陷阱让你跳。
宋子衿坐在地上,整个上半身都靠在围栏上,他双眼红肿,视线像是被缝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纹路,要将两人之间畅快的模样忽略掉,来安慰下自己刚刚被拳头蹂躏过的身心。
施诗的话语似一阵风,初听就是大雨之前天空暗沉下来的沙沙风声;慢慢地,它在他的心底一遍遍激荡,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场,将他狠狠地撕咬。
他恍然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他需要医生,可又害怕被他们手中那般银色的手术刀所凌刮,将他层层解剖,只为探一探他心底那隐隐汹涌的而自己又无法分辨的东西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爱是什么?也没询问过母亲,是否爱他?
生活将他最原始最渴望的东西压抑,被大风吹进来的各种污泽所玷污,渐渐地他也读不懂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似乎目前的一切就是他所想要的,又似乎不是。
只是,他总是会在夜阑人珊的时候想起施诗,会在失意落败之时想起施诗;想起那位曾将自己向阳笑容融进他生活里面的施诗。那刻,他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暖的,笑容在他的世界里面盛开出了火红的模样,他追逐这这束光,生了贪恋之心。
他不再是当年的手无寸铁的宋子衿,如今的他手中握有了对抗一切的力量。他带着满怀的盛情回到桂城,回到施诗的身边,想着要用以后的时光来对施诗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厚待。
可惜,她不需要。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目光的转角处,施诗的问题被他沉落在了心底,不是为了去找寻答案。而是为了让自己情感进一步的优化,变成不知是谁想要的缱绻深情。或许那时,她又能变成当年那位敢用自己一己之力,为他与全世界对抗的施诗?
只是,爱一个人应该是怎样的?
时隔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