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羽没有离开,过了那段最迷茫的阶段后,她反倒冷静下来了。
“老娘先把那个鸟给宰了,然后用它去祭我的燕儿。”她眼神凶狠,盯着白茫茫的山林和城楼,咬牙切齿,“黄泉路这么吓人的地方怎么能一个人走,我会多宰一些家伙下去陪她的。”
“得了吧,让一些穷凶极恶的东西去陪她,你也不怕燕儿害怕?”方悬说。
“我可……”
“你还能打开地府的门吗?如果能的话就当我没说。”
朱羽沉默了。
她不能。
她是有一点小本事,但没有大神通。
春意真君自然什么都没听懂,但她模模糊糊有点意识到这俩人的身份应该不一般,但她没有问,因为一般来说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身份越高越喜欢遮遮掩掩,问了也不会有结果的,就不浪费精力了。
“你有没有什么能追踪痕迹或气息的法器?”朱羽问春意真君。
春意真君坦然地看着她:“前辈,我是个小门小派的长老,只有攻击或防御的法器。至于追踪用的东西,很难用得上,也贵,所以我没有那种东西。”
“我有。”方悬说。
于是两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一会儿后,他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看我干嘛?”
“你有就拿出来用啊。”朱羽着急地说。
方悬的脸色顿时垮了:“真的吗?可是这个东西很难得的啊……要浪费在那个小妖怪的身上,好心疼哦。”
“别心疼不心疼的了,都死那么多人了!”朱羽啐了一声,“早点送它下去见阎王去吧!”
方悬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破碟子?
“真的要用吗?”他最后问了一遍,满眼写满了心疼,“这个东西可比你那朵花要珍贵。”
这么珍贵?
朱羽自己也是经历过这种感觉的,她顿时犹豫了一下,但没多久,又咬了咬牙:“用吧,物是死的,大不了我以后再陪你去找别的更珍贵的东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方悬叹了口气,舀了一碗雪,看了春意真君一眼:“你,退远点。”
春意真君不明所以地退远了一点。
“再远一点,离开这片林子。”方悬说。
“这……”春意真君看着朱羽,得到朱羽的点头后,她才肯离开。
“怎么要叫她走,这个东西很危险吗?”朱羽问。
方悬微微一笑,有点讥诮有点凉薄:“是啊,挺危险的,一个不慎可能会有性命之危呢。”
朱羽瞪大眼睛:“你有性命之危还是别人?”
他的笑变得柔软了些许:“别人。”
“别人有危险而已,跟我没关系。”朱羽拍了拍他的胳膊,“春意都被你赶走了,没事的,若是有什么风险我承担便是了。”
“没有风险的。”方悬意有所指地说,忽然抬起手,狠狠地砸碎了那个破碟子。
没有风险的。
朱羽一阵恍惚,眼前天翻地覆,等她勉强扶着方悬的手站稳之后,抬头一看,看见面前有个很美丽的男人。
他披头散发,穿得很随意,脸上还抹了点类似血迹的脏污,整个人都颜色都有些黯淡,嘴巴不停地在动,似乎是说了什么,但朱羽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过了一会,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再说话时,朱羽从他的唇语里辨认出了一些什么。
他说:“悬儿,这是你欠我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悬人呢?这是因为他砸碎了那个碟子吗?他从碟子里释放出了什么东西?
朱羽思绪紊乱,一扭头,发现甚至连方悬都不见了,偌大一个世界,却全都是灰蒙蒙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在自顾自地说话。
“悬儿。”
“我会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