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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周信的心头愈发难受。沈梓荷不是那种靠着男人才能活的女人,可是她偏偏陷在了一个“情”字之中,如何也拔不出来。

“我府邸的大门随时给你和孩子开着”,周信灌了自己一口酒之后言道。

沈梓荷道了声谢,两人聊了不多时她便离开了建章宫。

看着沈梓荷的背影与剩下的这一桌子的酒菜,周信又闷了一口酒。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真不知道当初偏向着沈梓荷怂恿沈老爷子将沈梓荷培养成一代才女是否真的对她好。与一般女子相比,沈梓荷胸中装的是家国大义,身上背的是谋害亲夫的诟骂。这样的舍己为人,周信不知道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站在窗口,感受着夏日带来的闷热。想必,今夜定会下雨,还是一场大雨。

这样的雨夜应该有许多不眠人吧?譬如,周信、再譬如傅瓷、苍玺?

子时的钟声响起,苍玺的生命就还剩下两日。想必,面对着死亡,苍玺与傅瓷应该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吧?

子时,苍玺再一次在季十七的针灸之下醒来,傅瓷、苏满霜等人守在床边红了眼眶。

“什么时辰了?”苍玺虚弱的问道。

闻此一言,傅瓷的眼眶愈发的红,眼泪也在眼眶中直打转。看到此情形,苍玺心里也有数了,想必子时已经过了,他的命大概就真的只剩下两日了。

“别哭”,苍玺伸手为傅瓷擦干了眼泪后,轻声言道:“你瞧瞧,我现在还能跟你好好的说话。别怕,我没事。”

傅瓷明显的感受到苍玺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虚,她也明白苍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但是,傅瓷情愿与苍玺演完这出戏,遂而将所有的委屈与眼泪通通咽下后,轻声言道:“我知道,我去给你熬些粥来,等我。”

言罢,傅瓷跑出了房间,雁儿一众人追了出去。苍玺看着傅瓷的背影,沉沉的叹了口气。

“我有话想单独与季先生说,你们都出去吧”,苍玺虚弱的吩咐道。

众人闻言,只好纷纷拱手退下。待人都走了之后,苍玺才说道:“现在只有你我,药配的如何了?”

季十七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已经好了,在这儿。”

苍玺点了点头,“若是没有解药,我还能撑过明晚吗?”

听苍玺这么一问,季十七沉默。见他不语,苍玺强打着精神扯出了个笑,“我想听实话。”

闻言,季十七长长地叹了口气,“怕是难。”

令季十七惊讶的是,苍玺并没有露出很悲哀不舍的神色,反倒是很坦然。

“我在古籍上看过一种药,吃下之后可以保一日健康如初,但第二日太阳一升起就会必死无疑,你会配吗?”苍玺问道。

季十七被苍玺这话吓了一跳,拽着他的领子嘶吼道:“你在想什么?我们说好的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

“我想陪她完整的一天,成全我吧”,苍玺虚弱的笑言道。

“第二日呢?让她看着你身体变僵硬、变凉?”季十七反问道。

“苍洱的本事你我不是不晓得,若……若是解药容易找,依照他的脚力,最多七日就可一个来回”,苍玺说着,咳嗽了几声。

对于苍玺来说,在季十七面前他是最自由、最舒坦的。他不用伪装着自己没那么不舒服,可以将自己身后的事情安心托付给这个人。

“你真的想陪她完整的一日?”季十七问道。

苍玺强撑着精神点了点头。

“什么代价都能接受?”季十七确认道。

听他这么一说,苍玺笑了笑,“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季十七点了点头,从袖子上取下了三根银针,“这三根银针可以保证你今日不会昏睡过去也可以照常下地走动,然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