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句诗讲的是,在杀死杨贵妃兄长杨国忠之后,众将士明言“诛杀贵妃,方保君王”。
见傅瓷眉头微皱,苏满霜的嘴角又上扬几分,“王妃姐姐,可见帝王家真情难见啊。这唐明皇将杨贵妃宠成手中至宝,到最后也还不是赐下了一条白绫?”
闻言,傅瓷的表情很是难看。这苏满霜在人前看着是个娇柔的女子,却没想到一言就能戳到忍得痛处,当真是可怕。
傅瓷朝她勉强扯出了个微笑,回答道“二小姐知道女子能祸乱天下,也应当知道女子也能安稳社稷”,傅瓷说着,打量了苏满霜一眼,接着说道“二小姐喜欢听戏,应当听过一出戏叫‘穆桂英挂帅’,本王妃倒不认为这天下女子个个儿是祸水。”
傅瓷言罢,朝苏满霜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不比刚才,笑容也有些尴尬,“王妃姐姐说的是。王爷待姐姐真心,姐姐自然不会有杨贵妃之困。”
傅瓷白了苏满霜一眼。这女人是个能说会道的,自己方才将了她一军,她竟能这么快就打回来,着实令傅瓷刮目相看。
“妹妹既然知道‘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这一句,也应当知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么一句”,傅瓷看也不看苏满霜的说道。
“这是自然”,苏满霜应下后没再找傅瓷的茬。
傅瓷这句诗可谓是一语双关了。一来,告诉了苏满霜自己绝非贵妃杨氏那种恃宠而骄的人;二来,也警告她即便自己是杨贵妃,她若是动了歪心思下场也只能是与梅妃江彩萍无二。(梅妃,姓江名采苹,开元初,高力士使闽粤选归,大见宠幸,性爱梅,帝因名曰梅妃。造杨妃入,失宠,逼近上阳宫。)
这一场戏结束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走时,傅瓷对待苏满霜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饶是苏满霜再怎么与她套近乎,傅瓷的态度也都要么冷淡要么平平,总之是连装出一副好脸色来也不肯了。
香罗与苍洱两人紧随傅瓷其后。看着傅瓷这态度,苍洱是觉得大快人心。方才在戏园子里,若不是香罗拉着他,苍洱早就上去与苏满霜争个短长了!
到了摄政王府门口,傅瓷没说请苏满霜进去的话。但因着苏子文的缘故,苏满霜还是挺直了脊梁骨跟着傅瓷进了王府。
傅瓷没去书房,这弄的苏满霜有些尴尬。原本,她是想跟着傅瓷去书房再找个机会见一见苍玺的。然而,傅瓷勘破她心思似的,让孟言去书房禀报了声,随后自顾自的进了寝殿。傅瓷进去后,苏满霜只好窝在大厅里。毕竟,摄政王妃的寝殿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傅瓷做事是个心理有数的。她回房休息后,嘱咐了孟景一句,让她给苏满霜送些吃食去。
来者是客。更何况,苍玺还有求于这个女子的爹。傅瓷自然不能在明面上亏待了她。
待孟景去后,香罗边为傅瓷检查着脚伤的上边问道“主子打算接下来如何?”
傅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她毕竟是苏老将军的嫡女。好歹也是个小姐,即便真的入了王府,也是当得起的。”
香罗边为傅瓷按摩边说道“主子也看出这位苏小姐的心思了。”
傅瓷点了点头。苏满霜的心思,她何尝看不出?不过是不愿意点破罢了。
“奴婢说句不该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啊!”香罗的声音很软很柔和,临末了,还不忘抬头与傅瓷对视。
“姑姑也觉得我应该退让?也觉得王爷应该把她迎进王府?”傅瓷问道。
香罗叹了口气,“主子,奴婢跟着老夫人一辈子,也见过从前的官场。这位苏将军的利用价值,绝非王妃看到的这点儿”,说着,香罗左右看了看,将声音压低了许多,“他,兴许能助王爷成事!”
对上香罗那炽热的眼神,傅瓷觉得自己没法儿拒绝香罗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