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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义不会对他动手,但一定会生死相随。

这个问题,自从周义娶沈氏女的时候就已经对他说过了。

沉默许久,苍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梓荷。他很想杀了这个女人为周义报仇,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女人是周义拿命来护着的,自己对她动手,岂非是辜负了周义这条命?

“你走吧”,苍玺说道,“找个你该去的地方,离开周氏,离开沈氏。”

沈梓荷摇了摇头,“让我再去与他见一面吧”,说着,沈梓荷跪在了苍玺面前,“最后一面,看看他我就走。”

苍玺想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换成了,“你守他到头七吧。”

苍玺说完,便离开了大牢。沈梓荷忙跟在他身后,朝着营帐走。

营帐里,已经撑起一个灵堂。一口棺木放在正中央,周义的尸体还没有入棺。

“请王爷给妾身一个时辰为四殿下好好收拾收拾吧”,沈梓荷端庄的冲着苍玺行了个礼。

苍玺点了点头,冲着屋里的人招了招手,“都出去吧,让四皇妃送四殿下最后一程。”

屋里的士兵听了苍玺的话都撤了出来,苍玺看了周义最后一眼,也出了房间。

众人都走后,沈梓荷打来了水一边为周义擦拭,一边轻声说道“是不是很疼?”

沈梓荷下手很轻,生怕惊醒了一个睡着的人一般。

“我想过与你为敌,但我狠不下心来”,沈梓荷动作又轻了几分,“我恨过你,也恨过我自己。”

沈梓荷说完,起身重新洗了洗手帕,为周义擦拭着脸。周义的脸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不过在沈梓荷为他清理干净后,勉强可以辨别他的眉眼。

擦拭干净后,沈梓荷看着周义发笑,笑着笑着沈梓荷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儿,有你的血脉,我会好好活着把他养大”,沈梓荷说着,紧紧握着周义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孩子与宫廷招惹上半分关系。我会带着他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活着,每逢清明与你的忌日都会带着他给你扫墓、上香,好不好?”

回答沈梓荷的依旧是满屋的寂静。

良久没有人回应,沈梓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是啊,她在跟一个死人说话。

一个尸骨都不属于她的死人,一个会长长久久都干扰着她灵魂的死人。日后,沈梓荷或许会想很多很多虚无缥缈的故事,会看很多很多与周义相关的东西。

可是,那个人,如何都感知不到了。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苍玺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看见沈梓荷正把周义抱在怀里。有那么一刻,苍玺心酸至极。

这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啊!因为这一场帝王之争要阴阳两隔。

“时辰到了,让他走好吧”,苍玺说道。

照理说,苍玺应该对周义撇下的这个遗孀很是照顾才是。但他对沈梓荷的感情太过复杂,不是恨,也并非同情。

沈梓荷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抬头与苍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沈梓荷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目光。苍玺的眸子太过深邃,深邃到不知道里面有种怎样的感情。

苍玺给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士兵赶紧上去抬周义,沈梓荷看着士兵这不轻不重的动作,忍不住叮嘱道“轻点,他怕疼。”

士兵们应了一声,果真放轻了手脚。

士兵抬走周义的遗体之后,沈梓荷没有跟上去。

“你不上去祭拜他?”苍玺走出去了几步又折回来问道。

沈梓荷扯着嘴角笑了笑,“祭拜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苍玺没吱声,想来是默认了沈梓荷这说法。

人死之后,殊荣再多,权势再大,也已经是过眼云烟。

只是,这种道理,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明白。

沈梓荷说完后,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