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可是苍擎王爷?”
苍玺微微颔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正是家父。”
陈秋实扯了扯嘴角,最终没说出什么来。在陈秋实看来,苍擎是承周唯一一个担得起“王爷”这个称号的人。当年,高宗被擒,苍擎单枪匹马入敌营,不仅解救了高宗还为战争胜利打了个很好的基础。
只是,苍擎的结局却是让人提起落泪。
想到这儿,陈秋实对苍玺也多多少少有几分另眼相看。他相信,苍擎的血脉,不是孬种。
“你这臂膀?”陈秋实打破沉默,问道。
苍玺看了一眼右臂,不等他开口说话,薛锦绣就抢先说道“玺王爷为了护着锦绣,才受了伤,还劳烦伯伯为王兄接骨。”
陈秋实拍了拍苍玺的肩膀,苍玺吃痛却没吭声。
陈秋实叹了口气,这胳膊已经完全脱落,即便是接回去也得恢复个五六个月。
“随我进屋吧”,陈秋实说完,自顾自的进了屋,薛锦绣紧随其后,苍玺给苍洱递了个眼色,苍洱会意。待苍玺进屋后,即刻吹了个口哨唤来了鸽子,他冲着鸽子比划一番后,鸽子朝玺王府的方向飞去。
屋内,陈秋实将苍玺的衣袍解开,拿着烧酒在苍玺的肩膀处使劲儿搓了搓,直到苍玺的肩膀发热。
“有点疼,锦绣丫头你摁住他”,陈秋实说道。
薛锦绣对陈秋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这位陈伯伯是个硬汉,从来不会轻易说“疼”这个字。想到这儿,薛锦绣摁着苍玺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苍玺看到薛锦绣这副担心还愧疚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你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点疼我还是忍得的。”
苍玺说完这话,他就有些后悔了。陈秋实的手法和力道带来的疼委实是他没想到的。许是自小就练就了那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又或是不愿意让薛锦绣担心,苍玺愣是一个子也没叫出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陈秋实舒了口气,“好了,你活动活动试试。”
苍玺小幅度的动了动,拱手一揖说道“多谢老将军。”
被苍玺这么一说,陈秋实有点恼了,没好气的说道“老夫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庙堂已经多年,玺王爷还是慎言吧。”
听陈秋实这话,苍玺有点惭愧,拱手说道“是晚辈言语不当,还请前辈见谅。”
眼瞧着太阳落了山,陈秋实说道“今儿个就在我这儿歇着吧,后面还有两间房,够住。”
苍玺看了看日头,又瞥了薛锦绣一眼,说道“宫中还有要事,多谢前辈美意。”
说到这儿,薛锦绣的神情也有几分落寞。陈秋实看在眼里,却懒得过问。
庙堂大事,与他何干?
他只要处江湖之远就够了!
更何况,是这个朝堂抛弃了他。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朝堂如何与他们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哪怕江山易主、哪怕王朝更迭,这都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但对于陈秋实而言,他把大半生都献给了朝堂、献给了君主。人到晚年,帝王突然削兵权、弃武将,饶是谁心里会没有怨言?
沉默良久后,陈秋实问道“你们要如何回去?”
苍玺拱手一揖,“一会儿会有玺王府的人前来接应,前辈莫要担心。”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陈秋实动了动耳朵,轻声说道“你的人来了。”
“前辈好耳力”,苍玺夸赞道。
不一会儿,门被敲响,陈秋实亲自打开了房门。一个二八年华的妇人身后跟着个红衣护卫。苍玺看到门口的人,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傅瓷的目光落在苍玺那条刚接好的臂膀上,红了眼眶说道,“红玉说你们遇上了麻烦,我来带你回家。”
苍玺把傅瓷揽进怀里,与陈秋实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