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属于这里,为何要孤注一掷,放手去搏。
苏北鸢抬起头,看向夜云倾那张俊美的脸,忽然笑了,她嘴角的鲜血触目惊心,夜云倾看的喘不过气来,他从那抹笑颜中看到了一抹决绝,可怕的决绝,哀婉动人,如同开到尽头的荼蘼。
也许真的只是彼此错落了枝头,现在是时候放手了,两人又何必互相折磨着,紧紧抓着对方不放呢,她再也不能忍受不断的希望不断失望的日子了。不适合的两个人,在一起的难度,大过再找一个。
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涌了出来,顺着耳根坠向无底的深渊。
“秋风萧萧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夜云倾,从此以后,你我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再也不见,再也不念。”她的话很轻,飘散在风里,于夜云倾却犹如魔咒。
她伸出手,却不是去抓夜云倾的手,而是撕裂了衣袖,彻底撕裂了两人的关系,她如一只折翼的蝶向深渊坠去。
“不!”夜云倾凄厉的大吼。
裂帛声刺穿了夜云倾的耳膜,手中空空,冷风穿过指缝,夜云倾的心彻底凉了下来。她走了,她那样潇洒的人,她那样刚烈坚强的人,怎么会这样轻易的走了呢。
自己伤她一定是极深的,她怎能舍他而去,她撕裂衣袖的时候心中该有多么痛苦啊,她眼角的泪水如同刀一般划过他的心,每一刀都刮的鲜血横流,他可是从未见过她流眼泪的,是自己没有好好的珍惜她,她像风一样从自己的手中跑掉了。
“夜云倾,你可对我有一点真心?”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夜云倾不敢想象自己到底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她若不是真的爱过他,又怎会如此决绝。脑海中闪过苏北鸢默然的背影,他多想紧紧的抱住她,用唇和舌告诉她,她就是他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也许是那日在濯清馆,她红着脸给自己缝针的时候;也许是那日在国宴上那场惊世潋滟的掌上惊鸿的时候;也许是她拼尽全力去救一个陌生妇人的时候;亦或是那日他班师回朝,在紫梁街最高的望海楼上,她坐在窗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撞入他视线的时候就已命中注定。
从此以后他与她,抵死纠缠,爱恨交界,对错之间,模糊了界限。
现在她松开手离去,他岂能让她孤身一人。
夜云倾松开脚尖,去抓那翩然下落的身影。
“王爷你不能去啊!”姜婼凄厉的大吼,扑上去想要抓住夜云倾的脚,却只摸到了他的衣摆。
“王爷!”谢圭和齐烈扑到悬崖边大吼,却还是没有赶上,夜云倾追着那道身影去了。
苏北鸢急坠,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很少哭,她总觉得哭是矫情,是软弱,但是当眼泪真的从眼眶中涌出的时候,她却根本就停不下来,原来不哭只不过是因为不够难过罢了。
身体突然越过枝枝牙牙的树干,向下的趋势顿了一下,她的衣带似乎挂了一下树枝,锋利坚硬的树枝划过后背,疼痛唤醒了苏北鸢的意识。紧接着她透过模糊的泪水看到上面有一个人向她坠来,只是一瞬间就揽过了她的腰。
那人带着她继续向下坠,他却拔出了苏北鸢腰间重华送的黎司之牙,用尽力气将匕首插到石缝中,苏北鸢感觉身形一顿,紧接着听到一声胳膊脱臼的声音,那人的胳膊无力的松开刀柄,继续向下坠。不知是不是真的太幸运,两人又挂上一棵树,两个穿过层层的树枝,随后狠狠的摔在了冰面上,但那人充当了肉垫,将苏北鸢护在上面。
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浑身上下都传来剧痛,胸口钻心刻骨的疼痛让苏北鸢几乎不能呼吸,她无力的从那人身侧滑在冰面上,就在这时,小腹传来更强烈的一阵绞痛,苏北鸢感觉到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去了。
“孩子”苏北鸢想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