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倾面无表情的背对着他,手中握着刀柄,一时间,山谷寂静的让人忘却时间,柯由斤愣在那里,清晨的阳光越过山谷照在他的脸上,夺目刺眼。忽然他猛烈的哆嗦起来,血从口中涌了出来,夜云倾轻轻一带,将刀抽了出来,柯由斤猛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前方似乎想说什么,但从他口中只发出了沸水烧开的呜咽声,可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出,他的身体直直的从马背上向前倒下去,重重的摔在草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血色在草地上晕染开,渗进泥土里。
夜云倾将刀收回刀鞘,那把叫淬灭的名刀未沾一滴血。夜云倾调转马头,烈烈风声中低头看向柯由斤,他面朝下趴在地上,死的没有一丝汗王的尊严,在死之前,面对的都是族人的背叛。
谢圭带马靠过来,向夜云倾问道:“王爷,是要将他带回去,还是告诉达翰尔呢。”
夜云倾回过视线,看向远方,冷冷开口:“不用管他,会有人发现他的,洛河王的死,与你我无关,更不关徽朝的事。”
“是”谢圭低头应道。
“出发,回段城。”夜云倾一扯缰绳,纵马向段城奔去,他心里还惦记着苏北鸢呢,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伤口好些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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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部营地
达翰尔正边在洛河部营地周围溜达,边听着那木齐跟他汇报昨晚的伤亡人数。
“主君,我部昨晚死伤四千三百余人,洛河部叛逆死伤一万一千余人,收缴营帐两千余顶。”
达翰尔手中握着马鞭,一下一下敲打着手心,安静的听着。
那木齐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达翰尔,低声问道:“至于洛河部的妇孺和孩子,要怎么处置?”
达翰尔手中的动作停下来,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草原,眯了眯眼,许久后才说道:“先将柯由斤解决了再说吧,派人去找他,在去浑多吉大汗王那里看看,我这位大哥有没有躲在他那里。”
那木齐刚要回应,身后便有斥候急奔向达翰尔,达翰尔转头见斥候翻身下马,在他面前跪下道:“主君,外面有自称是洛河部的残余部队,说是来归降主君的。”
达翰尔听后笑了笑,向那木齐说道:“这倒奇了,难道还会有人背叛我哥哥不成?有意思”又转头对斥候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带他们来见我。”
两人回到临时搭起的大帐内,洛河部的大帐早在昨晚就已经葬身火海,刚坐下,就有人来报,说人到齐了,达翰尔叫他们进来。
为首之人见到达翰尔,并未下跪,只是右手抚胸躬身行礼:“末将巴赫,拜见颜胥王。”
达翰尔并未生气,只是居高临下,玩味的打量着为首之人,兴味盎然的开口道:“说说吧,是本王的哥哥要投降,还是只有你们投降。”
巴赫直起身看向达翰尔道:“末将率洛河部七十九人,归降颜胥王。”
达翰尔挑挑眉笑道:“为何要归降?”
巴赫跪下,身后账外所有归降之人皆一齐跪下,巴赫咬牙道:“是为给自己孩子和妻子留一条活路。”
达翰尔摩挲着手边的毛皮道:“你应该知道,按照草原的规矩,你们败了,男孩马背以上都要杀,女人和剩下的孩子通通发配西海放牧,终生不得回来,就算你们主动投降,本王也不会留你们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