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的问题让赵拚想的抓心挠肝,他一直在思考河西与大宋之间最大的不同。
商贾?格物?大政府的官制?等等这些每提出一个就被他自己否决一个,他知道这些明面上的答案永远也不是真正的答案。
为此,这几日他是茶饭不思,只是一个劲的苦思冥想。
可惜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早已在他的脑袋里深种,就算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当叶安再次瞧见赵拚的时候以为自己花了眼。
对面的赵拚脸颊消瘦,眼窝深陷,不能说是蓬头垢面,却也是凌乱不堪,作为文人一丝不苟的束发也显得杂乱些,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就这还在温中梁的引路下快步走向他道:“叶侯何必欺我?!”
叶安奇怪的看向赵拚道:“我何时欺你?骗你?”
“河西与大宋之不同在格物,在官制,在民心,老夫苦思冥想数日,这话一点错处也没有!又何来其他不同?!”
果然还是这个答案,还是没想明白,叶安不禁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甚至落在赵拚眼中成了悲悯之色。
一时接受不了的赵拚冲着叶安怒道:“竖子小儿,装神弄鬼!”
边上的温中梁大为光火,不禁怒喝道:“叶侯为人坦荡,天下人皆知为真君子!”
“那又为何要欺我?!老夫睡不安寝,食不下咽,困心衡虑数日而不得,最终想来无非是河西与大宋官制不同,学问不同罢了!”
赵拚面露不屑,而叶安却轻飘飘的来一句:“因为——公平!”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赵拚猛地愣住,小声的念叨着:“公平?我大宋又有何不公?”
叶安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我河西也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只是相对的,但河西的公平却要胜大宋不知多少,你发现没有,我河西相较于大宋少了一个东西。”
“什么?”赵拚茫然的抬起头,而叶安瞧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这迷茫又好奇的表情代表了大宋绝大多数的文人学者,官员政客。
“皇亲国戚啊!”
随着叶安的话,赵拚猛地愣住,随即又机械的转头看向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却是一言不发。
叶安觉得赵拚挺可怜的,作为一个受到传统儒学影响一辈子的人,其一生都在坚持自己的信仰,维护帝王的统治,上诫天子,下治黎民。
可到头来却被他所信仰的东西产生了质疑,这种质疑还是不可逆的。
河西与大宋相比还真的没有皇亲国戚,因为叶安与秦慕慕从未进行封爵,也没有兄弟姊妹,至于儿女更是从未有过分封。
面对的赵拚呆立原地许久,最终在一声长叹后打破桎梏:“老夫知晓了,你河西没有所谓的皇亲国戚,所有臣子也都是你一手从民间提拔起来的,就算范子渊,柳永,文同等人在河西也都是两手空空,如此便没有了土地侵占,权大于法理之事。”
叶安笑了笑:“我河西不光现在没有所谓的皇亲国戚,以后,将来也不会有,我虽然不能给予河西百姓所有的公平,但相对的公平却能保障!百姓们做工的权利是公平的,就比如我同你一起去河西的工厂做工,只要我们做工的时间和数量一样,那你我拿的钱就会是一样的,这就是公平!”
谁知叶安的话音刚落下,赵拚便不屑的冷笑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真能如此?天下终究是人情之地,若真的一般无二,那人的怜悯之情,仁慈之心又要被放在何处?难道做工之地就没有孤儿寡母之人?”
赵拚显然也是想到了贫苦人家,叶安微微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话,但随即话锋一转道:“看来你并不了解我河西,我河西的抚恤与大宋不同,悯孤院与抚恤所皆属福利局治下,百姓的钱财交给大政府,那大政府就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赡养河西孤寡老人,养育孤儿,甚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