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都要入学,不光免去束修,还包下了一日三餐。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这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乃是天大的好事,就以这等好处,不断有百姓前来购置土地,送孩子上学。
至于湟州知州范子渊的咆哮,没人会当一回事,他敢在裴知府的官衙咆哮,却不敢去往叶侯的府宅,也就没人在意了。
裴承文擦干了脸上的唾沫,满是歉意的苦笑道:“范老弟,不是为兄不想办法,实在是……实在是民意如水啊!朝廷又没下公文禁止百姓来往甘凉和湟州,湟州百姓前来走亲访友又有何不可?”
“走亲访友?!哈,我信你就是圈里养着的猪猡!敢不敢再明目张胆些?他娘的我湟州治下百姓连夜拖家带口的来你甘凉为的是走亲访友?”
“或是前来做些小本买卖的呢?”
“整村整村的人推着小车,带上所有家当前来做买卖?!裴承文,你这是要吞并我湟州啊!你可知湟州与凉州府之间的界碑石到了何处?别摇头,别装作不知晓!已经到了安拢寨外!贼直娘,我湟州治所邈川城都在你凉州府治下是吧?!来来来,干脆让你的人将我脑袋砍下来,挂在你凉州府的城门口!”
说完范子渊便要去夺府衙兵丁的刀,吓得一群差人掉头就跑,裴承文死死的拉住他的袖子道:“可不敢这般啊!你可知这是在逼叶侯造反?!”
范子渊冷笑道:“别把叶安往外摘,当初在司农寺的时候我便知晓他的脾气,说一不二,敢作不敢当!如今这局面,可曾考虑过我?!湟州说到底也是从青塘人手中夺回来,说不得哪一天便又成了外地,可我们这些朝廷命官该如何……这般施为,岂不是要了我等性命?!告诉他叶安,若再这般,兄弟没得做,还要搭上我范家上下的性命!”
裴承文这回终于撒手了,整了整衣服淡淡道:“就算如此,范老弟还是未将此事告知你叔父吗?界碑石随时可以挪过去,终究是一块石头而已,可你也看到了,百姓自愿前来,你能拦得住?就不怕遭遇民变?”
“民变也比掉脑袋强!再不弹压还了得?我邈川城以北……不,安拢寨以北早已十室九空,之前行文给你,倒是有人管啊!眼下这局面还了得,我可是快要卸任赴京待选了!”
最后一句话才是切中要害,裴承文微微一笑:“走不了,你还是湟州知州,哪里也去不了!”
“你怎知晓?!”
范子渊狐疑的看向裴承文,他在这以就任三年,算算日子也该到时候了,湟州的烂摊子他不怕,怕的是新来的知州炸毛。
不是所有人都能同自己一样对治下百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裴承文似笑非笑道:“如今西北以是这般局面,国朝与西夏之间战事频频,你能走的了?便是你族叔范公也走脱不得啊!”稍稍一顿,他又加了句:“再说朝中有人帮你说话,自然是不会挪窝的……”
“还真是要同折家一般在西北盘踞啊!”范子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开口让便裴承文尴尬。
这话好似并没有错,只是这家本宗可是在府州,叶安却在东京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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