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上下唯有一人坚持上疏赵祯不要去主动进攻李元昊而是应该修城,将金明寨等诸多边寨进行修复和加强,同时再在边州各处多建堡寨,以星罗之势,互为犄角。
此人便是天章阁待制、河东转运使明镐,只可惜并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大宋上下现在都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明明是在延州吃了大亏,却被有些人夸大为大宋击溃了党项人的进攻,保住了延州,虽说从疆域上来说也没有多少损失,可实际上却是边州精锐殆尽,边军初败,军心受挫,不堪一战。
在叶安看来眼下的大宋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神经病”处于一种积极的亢奋状态,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却是如孤注一掷般,逞强好胜。
以为把一群重臣派到西北去就真的能当兵十万,踏平西夏,这是多么幼稚的想法?
侯府之中,孩子们在草地上嬉戏,春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地上的青草已经长了出来,厚重的冬衣被换成轻便的春衣,也解放了孩子玩耍的天性。
灵儿在秋千上兴奋的大喊,这丫头已经掌握了相当高超的技巧,甚至能荡其超过院墙的高度,但却被秦慕慕给大声喝止。
到也并不是担心她的安全,只是穿着裙子这般玩耍像个什么模样?
叶安坐在亭子前悠闲地晒着太阳,手中是最近的朝堂邸报,一边翻看一边发出无奈的苦笑,陈琳在边上探头道:“你笑什么?每每瞧见你这般的笑容,某家便觉得心中不踏实。”
“不踏实?那就对了,我现在心中也不踏实!”
陈琳接过邸报看了看,狐疑的望向叶安:“有何不踏实的?不就是官家下诏角厮罗,命其攻夏吗?有何错处?!”
叶安无奈摇头:“角厮罗怎可能攻夏?原本西夏可以威胁到角厮罗,但几次进攻都被他所化解,而后我率军夺取湟州,甘凉,如此便在青塘与西夏之间形成隔阂,西夏人威胁不到角厮罗的青塘,而青塘也完全没有必要招惹西夏,若朝廷要角厮罗用兵西夏,那必过湟州,你觉得若你是角厮罗敢从湟州走吗?再者说你若是角厮罗会出兵帮助大宋攻打西夏吗?”
陈琳一时语塞,随即道:“当初有些人目光短浅,并未用你的办法彻底让青塘归附,现在好了,青塘尾大不掉又不听指挥,俨然壮大起来……”
啪……叶安将手中的邸报给甩飞,他对青塘之事至今耿耿于怀,多么好的机会,就因为角厮罗“态度诚恳”,让那些朝堂“大佬”信以为真,也让自己的计划覆水东流。
要不然现在的青塘以是大宋的囊中之物,调兵遣将还在话下?!可用的精锐猛士亦不在少数,李元昊也不敢随意进兵西北,以至于窥伺延州!
“当初埋下的祸根终于发作了,渐渐的就会有人明白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对待那些部族只能强制归附,武力征服,之后才是慢慢的教化之功!否则便是如当下一般放虎归山!人家角厮罗根本就不在意朝廷的敕令,甚至不在意大宋的态度!我以收到消息,角厮罗以命青塘所部收纳湟州百姓,更有甚者已开始掠夺河湟之地,蚕食无时无刻的在进行,范子渊以求助凉州府发兵了。”
陈琳脸色发白,原本他还有反驳的理由,可现在他发现叶安说的都是事实,当初吕夷简,李迪等人的决定实是大错特错。
不要说命令角厮罗率青塘所部进攻西夏了,现在的大宋甚至要防备角厮罗的进攻!
叶安瞥了一眼陈琳便不再说话,这老家伙已经彻底不再相信大宋的文臣,但他也不打算将自己的言论告诉赵祯。
云中郡侯府与天家越走越远的情况旁人不了解他却是能深刻感受到的,既然选择在这里养老,陈琳就等同于放弃了与天家往来,而赵祯在绝大多数时候也没把陈琳当回事,原本他所依靠的陈大官只不过是监视叶安的一枚棋子。
这般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