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在朝堂上混的久了,自然也就成了人精,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是范子渊也是如此,更不用说身为三司使的范雍了。
他完全是在以退为进,逼着叶安在捞到一波钱后便把活字印刷的技术进行公开,但他并不知道叶安需要的也正是这一段时间。
活字印刷看似简单,只需要把原本的雕版变成活字就好,可事实上技术的更新升级才是叶安赚钱的大头,活字印刷很简单,但大批量高质量的印刷才是物美价廉,薄利多销的好策略。
范子渊不懂这些,更不懂叶安与范雍之间刚刚经历了一场博弈,他只知道叶安的家学实在太过神奇,居然连活字都能运用的如此之好。
只要是读书人就没有不懂印书之重要的,印的好不好,书中可有模糊错误的地方,这些都关乎到这一套书的质量。
而眼前叶安印制出来的《两种农书》不光外观精美,里面的字迹也是整洁清爽,并且用的还是方方正正的唐楷,只要是识字的人就都能看得懂。
“土豆应分为数块,大小以方寸之间最为合适,取其一下于田地之中,洒水些许…………”范雍一边念叨一边微微点头,果然书中的内容浅显易懂,尤为方便农官讲给百姓们听。
轻轻合上书册,范雍笑道“这本老夫便取走了,回家也能在后院之中种下土豆和地瓜!记得派人送一份去往宫中。”
瞧见范雍要离开,叶安赶紧叉手道“范公放心,叶安已经为官家和圣人准备了两本,明日给官家讲学时便送入宫中,不敢忘的。”
看了一眼叶安,范雍微微点头便准备离开,在路过叶安身边的时候小声道“我这侄儿乃是老范家的顶梁柱啊!虽不及你叶安,但才学也是极好,若是你那格物之学可传教外人,不妨…………”
“不甚荣幸!”
叶安一句话便让老范喜笑颜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范子渊道“好好学!万万不敢辜负人家的家学!”
边上的范子渊原本还是莫名其妙,但随即惊喜的连连点头,在他看来格物之学毕竟是叶安的家学,自己不好随意求学的,没想到伯父一开口叶安居然答应的这般痛快。
待范雍走后,范子渊便熟络的挤了挤叶安“本以为你要敝扫自珍的,怎生这次松口要把格物之学教给别人?”
叶安哈哈大笑“谁说我要敝扫自珍的?官家可是学了格物之学的,本就打算在京中推广格物之学,但不得门路,不光教你,连我庄子上的匠人们我也是要教的,你若是想学便每五日去往东京城外的叶庄,我在那里授课,还有别忘了待束修。”
范子渊不满的撇了撇嘴“咱们兄弟之间还需要束修,你这小子当真是个吞金兽,想钱想的都癔症了!”
叶安嘿嘿一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怎么,我合乎法礼的赚钱难道都不行?哦,对了你打赌输了,五顿食为天的宴席,一顿也少不得!”
“果是无商不奸啊!”
“你说这话可要小心了,东京城中的权贵之家哪家没有铺面的?便是你范家不也有文房生意?怎么连自己家都不放过?”
范子渊无奈的摸了摸额头“我发现同你说话有时候能被气死,你这张嘴从来便不饶人的!”
“范兄过奖,过奖!”
两人斗了一会嘴后气氛便轻松许多,从今日开始司农寺的良种推广便要从理论走上实践。
周光祖召集了所有从属司农寺的农官,其中不乏一些胡须略有染白的老人,当然更多的是身强体壮的中年人,从他们沧桑的脸上就能看出,这些人是真的每日风吹日晒,常年与土地打交道。
“这些人都是我司农寺最后的家底了,从太祖开始我司农寺职权凋敝,唯有这些劝农官无人碰触,甚至是每年朝廷的赏赐也不曾克扣过。”
叶安毫不惊讶,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