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就是这样坏的,村子,就是那时候被吃掉的。
简单直白的两句话,听得阎桑十分压抑,就连平时最会闹场的和尚,此时也放轻了呼吸,轻易不敢喘大气。
当把所有非法赚钱行当被列在法令上时,或许从没人想过,这会成为某些权贵的通行证……
或许……吧。
“这吃人的风气,就像瘟疫般疯狂漫延,把整个村子给吃掉了。”
“胆子大的,直接跟着干,胆子小的,便想着帮衬着些,多少赚些快钱。而那花费数年挖掘的山洞,也随之变成了被掳孩童的囚笼。”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孩子整夜整夜地在山洞里哭,每个守夜的人回家都会做恶梦,甚至还有人于心不忍偷放了孩童,但最后却是孩童被捉了回来,那些善良的人儿从此不见了身影。”
“而这些仅剩的良心,彻夜难眠的恶梦,后面都被那白花花的银子给埋没了。”
“到了林老太爷这一代,林家的生意已经做得极大,整个龙尾县都是他的市场,而周边几个县,也有着他的生意。但隐蔽功夫做得极好,便是有些风声传了出去,也很快被盖了下来。”
“而下林村,几乎都成了他林家的奴仆,都是他的眼线。”
三代的生意,数十年的光景,这林家,不知害了多少人命,简直是罄竹难书!
“除了掳卖,还有采生折割?”阎桑深吸了口气。
“是,看来你们是去过山洞了。”
更夫低垂的头颅微摇,语气越发低沉,像是埋藏许多的呐喊,此时急欲从喉咙里窜出,“林家在掳卖行当上做得极为细致,把孩童分为三等。”
“一等孩童,长相姣好又上过私塾的,便明码标价地卖到大户之家。”
“二等孩童,长相姣好但没上过私塾的,便卖与一般家庭。”
“三等孩童,长相一般或有所缺陷,便……便采生折割,卖与专做这种勾当的匪徒……”
“而卖不出去的或是失手致死,则扔到山洞里,活活给……”
更夫没说完全,但其他人都听懂了,只是不想接话。
“你看见虎姑婆之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而且林昌义被虎姑婆掳走,也确为我亲眼所见。”
“也正是发生了此事,才让我觉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吃人的村子,是时候停下来,为子孙后代做点事了。”
“我可不想到了阴间,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想这下林村的子子孙孙,来这世上走一遭,就是为了回去阴间遭罪。”
就此说来,虎姑婆倒是做了件好事?
“虎姑婆是否为林老太爷所化?”
“虎姑婆为林老太爷所化?”
更夫有些错愕,但头颅依旧低垂,半响后,“我不知道!”
“但虎姑婆已从山洞里掳走了不少孩童,就因此事,林布仁大发雷霆,更是加强了守卫,彻夜蹲守。”
“也正是因此被虎姑婆瞧准了空,把他的孩子给掳了过去。”
虎姑婆已从山洞里掳走不少孩童?
阎桑瞪大了眼睛,这倒还真出人意料,就此来说,虎姑婆早已出现,但因掳走的是山洞里的孩童,所以从没有人敢开口,消息也被封闭在下林村。
“你确定?”
“是。此事在下林村,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们这些?然后,你又是如何跟林布仁结怨的?”
更夫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虎姑婆掳走山洞里的孩童时,我不曾想过去报官,只想着若是这些孩童被掳走了,未必就不是个好结果,毕竟虎姑婆从不伤人,甚至还曾有幻想,虎姑婆会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家。”
“当虎姑婆掳走林昌义的时候,我开始时有些快意,后面却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