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准备继续追究下去？”

李愃止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错愕还是震惊，心中的情绪翻涌，也分不清是恼怒还是欣喜，他只觉得，这段时间所有的纠结与反复徘徊成为了一个笑话。

满天的风雪并不能读懂气氛，眼见李愃离开了林宸的灵气保护范围，裹挟着大势朝他汹涌而去，很快就为他披上了点点雪白的飞花。

“辛家已经完了，这是你自己说的，那么我还有什么可追究的？”

林宸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去关注李愃的语调变化，或者他察觉到了，只是并不在意。

“辛家虽然倒了，但你所创造的这股膨胀的民意并没有止戈的意思。我原本以为，不，是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凭借着这股不可阻挡的大势去掀翻这片天。”

李愃的话终于让林宸有了反应，他停了下来。

“你们看错人了。”

他转过身来，看向脸色从未有过如此冰冷神色的李愃。

“你很生气？”

“呵，我被自己视作唯一至亲好友的人看笑话看了这么久，难道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吗？”

此刻的李愃完全不同于平时展现出的嘻嘻哈哈的那个样子，或者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对待外人的模样。

林宸看向这个展现出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气质的友人，开口说道。

“我一直以来所说的目标仅仅只是击倒辛家，至于别的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意愿，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猜测。”

“是你们自己把我和他们摆到了对立面。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分配给那些与我无关的人，你们所欣赏所喜欢的斗争和权力，于我毫无乐趣可言。”

“你们看错了我的想法，也高估了我这个人。或者是我一直以来的经历以及二次觉醒者的所谓未来给了你们错觉，认为仅仅凭借着这些我就可以彻底撕裂笼罩在南韩天空上三百多年的阴云，如果能够这么简单的话，那也根本不需要寄希望于我了。”

“我没有那么天真，你们也不要那么单纯。”

是啊，能够最清楚的感受到阴云可怕的李愃，明明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他，依旧对林宸抱有希望，除了因为林宸这个人，最大的原因便是那二次觉醒者的身份。

“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辛家，你没有必要那么麻烦，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凭借着你的身份，灵修会都不会拒绝出手。”

这也是李愃困惑的地方，在别人眼中是个庞然大物的辛家，在他们眼中却是早已腐蚀殆尽的枯骨，林宸想要对付他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多的手段，效率低而且缺乏必杀的保证，

“因为有人说过我是正义的检察官，所以我想要试一试他们所坚信的正义是否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得到贯彻。”

这就是他将一切摆在台面上的理由，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走堂堂正正的程序，将辛家这个丑陋的庞然大物交给国家交给民众去审判。

原来自己的这个同伴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坚守正义的家伙，他只是在恪守着去努力实现着别人的正义。真是可悲啊。

“如果不可以呢？”

如果所谓的正义并不能在这片土地上得到承认，如果他所坚持所推动的依旧掩埋在黑暗之中，他又会如何？

“那我就让它变得可以。”

除非有一天连他们也不相信这份东西的存在，那个时候林宸才会做出改变。而此刻，林宸的眼神让李愃变得沉默。

“真不愧是你啊。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这些你就不能直白的告诉我，也不用我内心纠结了这么长的时间，要知道夹杂在好友与家族之间，我可是很困扰的。”

李愃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