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错一去,原本笼罩在长安城上的诸多异象,也逐渐散去——
这异象有些本不是陈错施展,但最后或者与他对峙,或者为他化用,便是已然散去的佛光,都还有残留意韵萦绕其身。因此,当陈错领着南冥子等太华山门人离去后,此番交战才算是真正落下了帷幕,只是此战的余波,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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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所见,当真是震撼人心!”长安城外,旷野之中,罕言子说着说着,忽然叹息起来,“传承千百年的大教,一旦出手,当真是不同凡响,有颠覆人间之势!但即便如此,却还不是那位南陈君侯的对手……”
说着说着,他眼前景象晃动,恍忽间彷佛又回到了那一天,见到了那个初入道、未成气候的少年面前。
“不过区区几十年时间,他便有了如今的道行。贫道,确实是错了,当得上一句有眼无珠,也不枉这些年道心蒙尘,心魔丛生,几十年都无寸进,实在是自作自受。”
此言说出,周围几人都能从这个道人身上察觉到那股子沮丧、衰微之意,却也十分理解。毕竟,他们都亲眼见到了七日凌空、镶嵌长剑的一幕!
“七道铸剑,人间辟地!已然堪称是伟绩了!必然会成为一代传说,流传于后世!”稻业子亦是感慨不已,“本以为此番是佛门孤注一掷,又得了诸宗默许、观望,人间就算有人奋起反抗,亦难免要走上歧路,整个东土的秩序都要因此被颠覆。但万万没有想到,扶摇真人居然已到了如此地步!一次浩劫,生生成了他踏足更高境界的阶梯!此战过后,他已是当之无愧的人间第一!就是未来世外侵染,但只要那些人还是‘世外之人’,陈君就有与他们一战之力!”
说到这里,他看向罕言子,道:“此等人物,便是接引到了昆仑之内,以咱们昆仑与上界的关联,他也迟早要离开宗门。现在这般,反而是最好的。”
“无需安慰贫道,此事我已想通……”罕言子说着竟是轻笑起来,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有了豁达、超脱之意,竟是突破了瓶颈,有了更上一层的迹象。
“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正说着,忽然眼神一动,朝着长安城的另一边看去。
道隐子、典云子、青相子,亦是有所感应,齐齐朝着那边看去——
在众人视线的尽头,一道能扭曲虚实、变幻真假的氤氲气息冲天而起,带来的是一片景观从无到有、由虚化实!
“这是什么人突破了境界?”青相子惊疑不定,“能见到今日之战,确实是难得的体验、收获,但怎么也该回去感悟一番才对,哪里能当场就突破的?这到底是何人?”
“我大概知道是哪位。”稻业子体会着那道氤氲光辉中的熟悉气息,不由苦笑,“有道是,不疯魔,不成活,有的人固然是疯了,却也因此道心通透,不会像我等这般为外物所侵,被外魔所扰,以至于一心一意,精诚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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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澹澹的光辉之中,氤氲演化成梦境,在焦同子的身心之间流转,令他感悟到桃源之变,明晰了虚实之显。
边上,灰鸽子扇动着双翅,演化出阵阵流光笼罩了鸽子身,才没有被自家师兄进阶时的余波掀飞,但他的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一直以来,师兄都疯疯癫癫的,方才更是说今日一战过后,他当巩固自身道路,稳固道心长城!将自身修为、法力尽数圈固起来,宛如铸城!纵观全局,怕是除了我这师兄,再无其他人有这等际遇!莫非那‘惟陈之道’难道真个是康庄大道?”
在这一刻,灰鸽子的三观都为之震荡,生出了浓浓疑惑,隐约间有了一探究竟,甚至亲自尝试的念头。
和他相比,其他人不明就里,却也震惊于焦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