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来的颇为突然,陈错有几分诧异,但还是如实点头。
“不错,”他没有隐瞒的意思,直言心意“我也不白学,”他指了指那本书册,“我也知道一些香火法门了,猪兄师从那位庙龙王……”
“道友!”小猪强调起来,“老龙乃是俺等道友,虽说此乃祂占了便宜,毕竟俺可不是一般人物,若非是看祂凄苦……”说到后来,它的声音逐渐低沉。
陈错明了,就道“两位是靠着凡间庙宇立道,没了庙宇,便没了信徒拜祭之处,只能颠沛奔波,处处寻香火吞食,难免有几分不便。”
“听你这意思,愿意为俺们建庙塑泥身?”小猪顿时振奋起来。
陈错点头,直白道“我家有些钱财,但祭祀乃是国之大事,自家肆建,乃是淫祀,因此不可立正庙,只能在家中摆下牌位。”
“那也够了!”小猪点点头,“俺们不挑食!”跟着,又道,“不过,俺也听出来,你是个贵人,等以后你当了大官,手下几百号人了,记得帮俺们弄个大庙!”
“有爵无权而已,算什么贵人?”陈错却摇了摇头,“何况,便是一朝权在手,早晚黄土一杯,又有甚意思?倒不如求仙问道,长生久视,所以这庙宇怕是一时半会,建不起来了,不敢承诺。”
“哼哼!你倒是实诚。”小猪哼唧两声。
陈错哈哈一笑,道“我好歹是个县侯,日后不敢说,眼下让猪兄和龟兄日日鲜汤、顿顿鸡羊还是不成问题的。”
“区区口舌之欲,哪有什么吸引力?若非你让人送来,俺碰都不碰!给俺们建个庙,立个泥塑还差不多,”小猪哼唧两声,转而问“可是现在就想要知道?”
陈错自然不会推辞。
小龟这时“叽叽咕咕”的出声。
“俺何等人物,自然不会算计他!他有什么好算计的!哼唧!”小白猪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而后小声道,“何况,传道于他人,亦是祂所愿,传一个是传,传两个也是传,而且能不能成,亦在此人自身,不在俺们。”
“叽叽咕咕……”小乌龟又是几声下来。
小猪点点头,看了陈错一眼,猪头一甩,“你去床上坐好。”
陈错衣袖一甩,身子一跃而起,直接落下盘坐。
小猪有几分意外“你倒是干脆,也不怕俺真有什么坏心思。”
“我既说立牌,自然说到做到,以诚相待,又为何会担忧?”陈错笑容不变,“何况,我手上也有一些法门,本就打算相互参考。”
“哼哧!你们这些个人,心里条条道道就是多!”小猪说着,来到了床前,“那观想立神之法,俺乃无师自通,几乎天授,这等天赋,你是万万比不了的,如只是用嘴来说,何能说得清楚?不如我拜一拜你,意念香火寄托过去,你也就知晓了。”
“还有这种操作?”陈错眼中一亮,便对小猪拱手,“如此,有劳猪兄了。”
小猪耸拉嘴角,不情不愿的叹了口气,然后一头拱在地上,哼唧哼唧起来。
这局面着实古怪,若有个人此刻进来,如那陈海之流,怕是当场就慌乱起来了,但陈错却觉得颇为有趣,正要再问两句,但旋即心头一震,而后一阵眩晕,渐生疲惫。
模模糊糊间,眼前景色忽的一变!
一条潺潺溪流浮现眼前,流向远方,而后却是一片血雨滴落,硕大龙头落在地上!
苍老话语,萦绕耳边。
“老朽年轻时,此庙香火鼎盛,都是向河龙王拜祭,请得安宁丰收的,但那龙王最后犯了天条,去剐龙台上走了一遭,自此这条河便无人问津了,这庙中也再无神灵降临,无用了,都无用了。”
陈错听闻此言,寻声看去——
小河流水,蛛网灰尘。
这是座破旧的河边龙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