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臣等当然明白、理解您的苦心,可是那些百姓们又能和我们一样吗?所谓士农工商,其中商贾一类,属最下流,目光短浅、唯利是图。”
“你接着说。”
“是。”
温体仁点点头,看了天子一眼,继续说道“在他们眼里只有金钱二字,而推行皇家商牌,首先是要从他们腰包里往外取银子,至于为他们保护,臣想,他们是不会看到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点非常令人悲哀。别看商贾们都属下流,可是这些人在民间却很有号召性,百姓蒙昧,一旦被他们蛊惑、煽动,闹起事端来,可就得不偿失了,也会失去万岁爷推行商牌之本意。”
温体仁言语间夹带的威胁,自然瞒不过朱由检。
朱由检笑道
“温卿,你能这么说,可见是站在百姓角度上来看这件事,有一句话你说得很对,百姓蒙昧。那朕问你,百姓为何蒙昧?不正是因为你们这群牧民之官,做得不够好吗?”
“言官当政、尸位素餐!”
“这,不正是你们这群人搞出来的吗!”
“现在你还有脸来跟我说百姓蒙昧?请问,你哪儿来的脸?!”
朱由检越说越气,最后更是志直接张口就喷。
顿时间,场间安静一片。
成基命和骆养性二人目瞪口呆,胆战心惊地猜想,莫非陛下,是想动言官了?
至于温体仁,则直接愣住了。
皇帝这不是摆明了,把他归类到言官群体了吗?
不仅如此,还把教化百姓的黑锅,给直接往他头上给扣了下来。
卧槽!
刚上来就扔大招,哪有这么玩的?
但到底是有对抗皇命的经验,温体仁只是擦了把汗,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他装作一副颤栗的样子,回道“万岁爷,的确,这些都是官员们的责任,只是教化百姓着实不太轻松,需要不少时间,所以……”
这话可谓一语双关。
他是在暗示朱由检,教化百姓需要时间,那么让百姓能够真正接受商牌,且不会闹事,也需要时间。
所以推行商牌,时间上,最好还是往后挪挪……
朱由检心里骂了一句妈的老狐狸,自己就差指着这老家伙鼻子骂误国贼子了。
结果对方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借力打力,给出了一个看起来无懈可击的理由。
不愧是明末有命的奸臣,单单这份心思之奸猾,就没几个人能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