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地阵阵发紧,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儿。
纵然明明知晓百里安此刻口中所说的那个‘师姐’是现在世界里的那个云容,可听着他那几乎与这片暧昧夜色相融的清浅话语,云容心中亦是不自觉地泛起一片奇异的感受,北渊那夜的细细回忆又不由自主地浮露眼前,她羞于回忆,不敢回忆,唯恐那种不堪的感觉再次让她有了灭顶性的失态。
{();} (ex){} 云容心跳越来越快,可她面上却仍自强壮镇定,自认为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她抬眸,一副不咸不淡地样子轻轻扫了百里安一眼。
也就一眼,然后飞快移开,虚虚地视线穿过他的肩膀,落定在夜色天穹里缓缓游升而起的三千明灯里,在心中一盏两盏地默默细数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轻轻一笑。
“听师弟这般形容,当时情况定然危及,既然这般危及,师弟竟还能分辨得出来她情感的浓淡?那个‘我’到底不是一把冷冰冰的剑,从生理上来说,那个‘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你又怎知那不是单纯地身体本能反应?”
云容看似有理有据,可整个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就在她依稀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没有必要同百里安再次纠结这个荒唐的对错是非问题的时候。
百里安却抬起手来,修长的食指轻轻挑开云容的衣领,他的指尖还带着仿似人类的温热之意,从她交领里缓缓探了进去,然后拉扯下来了些,露出宛若一捧细雪般的白皙脖颈,以及线条秀丽的圆润肩头。
肩下三寸,一朵桃花印记,色泽绯红。
百里安修长清瘦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印记上,轻笑道:“我记得师姐素日里这胎记一向色泽浅淡如白樱,浅浅透粉之色。”
云容咬了咬唇,不只是抬眸轻轻地横了他一眼,没吭声。
百里安笑着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唯有师姐心绪激荡之时,这胎记色泽才会越演越深,就像如今这般。”
百里安缓缓眯起眼眸,笑道:“可是那夜北渊之森,‘那位’师姐救我性命之时,此处桃花印记,比之眼下,却是更加深红如血伤,掐死灼灼如火般的韶华,漂亮极了,也不知有生之年,可还有幸再次一见?”
桃花如盛放灼灼之火色,那是唯有情浓至深的心悸之时,方会显现。
如今被百里安这般暗示点破,云容愈发地方寸大乱,眼底有着几分难言的羞耻狼狈之意。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他还想再见桃花景。
当真是其心昭昭,打着妥妥的坏心思呢。
云容最终忍无可忍,抬手轻轻挥开百里安的手掌,同时抽出右手,动作仓促狼狈地拉合起自己的领口。
她羞赧又好气道:“眼下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师弟与其有时间在这调戏于我,不如早些寻到法子离开此梦,这次若是在迷失其中,我可不会再来寻你了。”
百里安微微一笑,看着放狠话的云容,他无不认真地说道:“有师姐在,我便不会迷路。”
倒也并非他有意磨蹭。
只是一来,借此梦境,他的两世记忆意识绝对比回到现世之中要保留得完全一些。
便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清醒醒来之后,对于梦中记忆,能够记得多少。
二来,方才他强行抽取阿娆的记忆将她驱赶,神魂此刻遭受着强烈的反噬之伤,若是妄自寻求解术之法。
怕是解术不成,又要跌入另一场噩梦劫难之中。
他一人无所谓,跌如怎样的噩梦,他便渡怎样的劫难。
只是云容将自己的心灯给了他,她已无心灯为引,他若跌入错乱的梦劫之中,他尚且有明灯为引,寻至回去之路。
可这样一来,云容就要永远迷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