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净墟中的仙民,也非是受到昆仑神庇佑的无辜之人,而是一介邪魔,并不在神的庇佑范围之中。
加之仙尊祝斩所主张的宗旨便诛尽天下尸魔,你自诩白仙之身,乃是天界翘楚。
若是能够褪去一身魔毒,一名白仙俊杰和一名尸魔异端,对于仙尊祝斩而言自是知晓如何取舍。
当然,你不敢杀死昆仑神主出面向仙尊祝斩索要的囚徒,这阴木同样也杀不死我,只是会让我生不如死,整体而言,你也不算是坏了昆仑净墟的规矩。”
百里安朝着桃花仙谭元思投去的目光宛若直入人心,“你将君皇娘娘的心思分析的很透彻,她出面在仙尊面前保下我,后又将我扔进这不见生灵,不见死魂暗无天日的地方不闻不问。
这也就意味着,对她而言,对我的要求十分简单,只要活着就可以了。
至于是活的舒坦还是活得生不如死,这都不是她所能够在意的,更何况……”
百里安目光一转,落在了他腰间的那枚神印上,低嘲似地呵笑一声,道:“这还是君皇乘荒暗中所授意的,既成事实,君皇娘娘自然也不可能找你秋后算账。
嗯……既能够解去你身上的骨耶魔蝶,又可以成功的让我生不如死,实为一举两得。”
百里安所言正是谭元思心中所想。
虽说施以阴阳木禁术能够彻底摆脱魔瘾带来的痛苦,但会让他付出一半修为的代价,但对于此刻的谭元思而言,显然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 (ex){} 他低下头,面上露出一个冷漠锐利的笑:“你在派遣魅魔毒杀我之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吧?自食恶果,说的便是你这种邪魔。”
百里安促狭一笑,道:“我倒是十分欢迎你来向我复仇,只是你难道就不怕此番你害我之后,来日我家那位魅魔小姐又会携着成千上万的花蝴蝶来找你吗?”
谭元思面上明显闪过一丝畏色。
百里安被他那反应引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谭元思目光阴毒:“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故作镇定了,当初本仙也不过是一时大意不甚,才着了那贱货的道,待我伤好之后,本仙倒是十分期待她主动找上门来。”
他面上带着残忍的狞笑着:“君皇乘荒最喜玩弄魅魔了,我瞧着那女人模样生得极好,怕是极对那位陛下的胃口。
她若主动送上门来,本仙倒也不介意用她来做一个顺水人情,来解她在我身上种毒的一口恶气!”
百里安面上那松散的笑意终于收敛了起来,目光神色忽然平静得有些可怕。
他手臂搭在膝盖上的姿势并未又任何变化,可空气之中的氛围确实开始逐渐地发生难以明喻的变化。
谭元思面上阴毒的笑容还未容得极收回去,他面色一僵,不知为何,身体间的寒毛忽然本能炸起,身体忍不住一阵悸栗,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竟是这般毫无征兆地摄住了他。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变化是因何而起,又是从何而来,只能够听到空气里传来‘咔咔咔……’的冻结之声。
那恐怖的低寒温度,仿佛拥有吞噬者一切带有温度的生灵与物体,谭元思面容惊恐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连自己的声音都为之冻结,竟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看到眼前这个坐姿松散的少年,未有其他多余的动作,素色袍服下的清瘦挺拔的身体里似是有着什么巨大而神秘的东西,正在被缓缓地开启。
以他为中心的地面,开始冻结蔓延起一层层如水银般的厚重冰霜,生着倒刺般的累累冰棱。
谭元思的一颗心忽然坠了下来,他甚至都来不及去细想如此变化是缘何而来,多年战斗下来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直身而起,试图飞跃远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