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观海沉默不语。
李半生语气悲沉,“那意味着靖儿终生无法脱离凡胎,无法修行,靖儿的寿命不过是比起寻常凡人多上那么十几年罢了,难道你想看着……靖儿先我们一步老去,归于尘土吗?”
她的语气渐带颤音,“我无法……无法想象那一天的到来,我会疯,我真的会疯的。”
苏观海始终不言不语,安静的听着妻子的悲伤发泄。
“今日我为那尹小姑娘疗伤之际,便已探出她的修为与潜质,无疑,她是人中龙凤,当为今世年轻一辈中不可多得的翘楚者。
可是……可是我家靖儿就很差吗?若非命格受阻,靖儿岂会落后于她。”
苏观海目光渐渐变得深邃,终于开口。
“命格命格,既是命格,那自然是命盘早有所定,我们无从更改。
或许阿半你所说的那个未来的确很恐怖,恐怖到你我都无法接受的地步。
但这份恐惧,是我们绝对不能够提前的表现出来。”
李半生喃喃:“这点我如何不知……”
“正因为我们存在这种心理,你我都没有办法以最纯粹的心态去面对那孩子。
阿靖本就性子偏激,觉得自己与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久而久之,他便会下意识的心生对外界的抵触心理,将自己给封闭起来。
如今的我们,已经很难走近那孩子的内心世界了。”
苏观海叹了一口气,道:“人生苦短,百年生涯,哪怕对于我们修行者来说,是极为短暂的。
可是……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我们一家三口却未有过一日,共享天伦之乐。
只能活在绝望悲伤与恐怖的支配之下,这对阿靖很不公平。”
李半生幽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道:“这就是你将百里家的孩子安排到靖儿院中的原因。”
苏观海沉重的面容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他干咳一声,不再说话。
李半生叹道:“你可真够出息的,自己办不到的事便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你这做父亲的不去努力尝试这走近孩子的内心,却将这重任交付给另一个半大的孩子,真是丢人得很呐……”
苏观海讪讪笑道:“那百里小子怎能是旁人呢?迟早是一家人的,抛开与百里兄的那个当年约定不说,今日我观那小子就十分对我胃口,难道不衬你心意。”
李半生道:“长得倒是白白净净,一表人才,谈吐也十分有礼貌,只是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苏观海摆了摆手,道:“修为这不重要,阿靖不需要一个修为出色的人陪她走完这一生。
有你我相护,还怕两个孩子发生什么意外不成,你我且为他们荡平前路,他们则携手共度一生即可。”
李半生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道:“也是,我观那孩子资质平庸,怕是突破开元亦是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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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与我们家靖儿倒也相配,只是……你凭什么觉得靖儿会喜欢那孩子,那孩子又如何能够喜欢靖儿呢。
我瞧着那孩子带上山的尹小姑娘,容貌性情乃至修为天赋皆是上等之资,我年轻之时也是逊色几分的,且我观那小姑娘,对那孩子亦有情意。”
苏观海自嘲呵笑一声,他心知自家的靖儿才情容貌都不及那苍梧宫小公主万分之一。
是个有眼睛的男人都知道如何去选择,但身为人父,在事关自家孩子重大之事上,也容不得他不自私丑陋一回了。
“你我夫妻二人,虽是脱离的肉体凡胎,乃为道之士,可终究仍是在此山世俗之中苦苦煎熬,自是摆脱不了那俗人的名头。
既是俗人,那便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