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心惊不已的意外是……尹渡风发现自己竟无法再次开启摩棋殿门。
乱幽谷,生者不可入,若不及时打开摩棋殿门,那二人必会被生生耗死于那片被诅咒的神弃之地!
这如何不令人恐慌失措。
当众人赶至山头,却是见尹白霜不知何时而至,手执兀自滴着鲜血的寒剑,心中更是剧烈一惊。
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乱幽谷的事情还未解决,这两个小姑奶奶怎么又掐起来了。
苏观海见苏靖白衣红染了大半边身子,脸色剧变,平日里的风度骤失。
忙大步上前查看她,颤声道:“阿……阿靖?”
声音的颤抖一半是出于她身上的伤,还有一半是因为此刻她毫无血色的一张脸。
神情麻木,一双漆黑眼瞳,灰败无神,就像是被摄取了魂魄一般。
或许在旁人的眼中看来,苏靖此刻的神情与往常清冷不含情感的模样并无差别。
可只有身为父亲的苏观海清楚知道,两百年前,她守在那个孩子已然冰冷的尸体边上时,所流露出来的,正是这样的眼神。
麻木,空洞,就像是一个别人抛弃于荒野,找不到归路的孩子。
分明知晓她身上的剑是尹白霜所为,可此刻的苏观海却说不出半分苛责之言。
他的语气陡然暴躁起来,全无了平日里的涵养与气度。
他带着一丝颤音怒吼道:“尹渡风!你若还打不开这摩棋殿,我看你这苍梧宫宫主的名头不要也罢!”
赵文君打量着苏靖的神态,逸然双手抱胸,对着身边的姬言首座笑道:
“这苏家的小少主,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儿啊,该不是那小尸魔在乱幽谷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宁非烟眉头不动声色地蹙紧了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摩棋殿门都未开,谁也不知门后头发生了什么?长公主殿下这是在杞人忧天还是幸灾乐祸?”
赵文君笑笑不语?
被苏观海无端吼了一顿,尹渡风也有些懵。
若是此刻苏观海对着尹白霜发火,尹渡风自是不容忍让,管她女儿有理没理,吼骂回去拼嗓门就是。
可他却是将火气撒在他头上,尹渡风瞧见苏家那丫头被一剑捅穿了胸膛,伤得显然不轻,一张脸白得跟鬼似的。
尹渡风也理亏心虚,大不起嗓门来。
只好小声嘀咕道:“这知道今日这是撞得哪门子邪,摩棋殿另一头的空间似是被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封死了,那股力量不消,这殿门属实难开?!”
话音刚落,天地间陡然回荡起一道长吟的剑鸣声!
其声如盘古巨斧劈开天地万音,日月为之战栗,山河滚滚,一股强烈的悲意藏于剑吟之中,久久难散。
苏靖身体又是狠狠一颤,竟是脱力一般,跪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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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与白衣,在雪中层层叠叠地铺散开来。
紧闭的殿门被一道强悍的剑光劈成两半,沉重如山的空间殿力骤然崩塌,其声势宛若雪山大崩,洪水滚滚。
若非在场皆境界不俗,在这剑破殿门的恐怖声势下,怕是早已被碾碎骨骼,掀去山下了。
众人心惊不已,暗道莫不是点剑宫都灭不尽那三十万的食尸鬼?
不然剑主羽的脾性怎会发的如此可怕骇人。
可接下来的一幕,震呆全场。
百里羽一身剑袍凌乱,披散着的黑发成了枯槁的灰白之色,整个人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一向英俊而贵气的脸此刻写满了死意与绝望。
在他劈开摩棋殿门后,珍视的佩剑随手扔弃在脚边,改为双手珍之重之地紧紧抱着怀中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