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睡觉,此刻对于百里安的主动触碰她却是躲开了他的手。
她摸了摸脖颈间的齿洞,笑道:“与蜀辞一战,你血气灵力严重透支,若我不来,你当真以为你这么快就能醒过来不成?”
听她这么说,百里安便是猜出定是昏迷时,她主动送上门来,又被他咬脖子吸了血。
百里安收回手指,又看了看她脖颈间咬痕深重的血洞,轻声道:“谢谢。”
“客气了,若是论谢,也当是妾身要好好感谢司尘公子一番才是。”宁非烟盈盈低语,目光含着深邃不明的笑意:“当时你劝我离开冥洲王城,我还以为你是怕了蜀辞。”
百里安看着她,诚实说道:“蜀辞那般强大,又是魔界之中最为恐怖的存在,怕她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吧?”
听出他此话不似作伪,宁非烟不由一怔,她又问:“其实一开始盒子中的战令是我的,对吗?”
百里安坐在床边弯腰穿靴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是啊,我偷了你的令牌放进盒子里,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一时听不出他这句话是在赌气还是嘲讽,宁非烟笑了笑,忽然问道:“你见过人间都城小巷子里的野狗吗?”
这时百里安已经穿好了一只靴子,他侧首看着宁非烟,没有说话。
宁非烟倚靠在床头,火烛明灭,暖黄色的光晕渡在她容颜,把肌肤衬得透明,有种入目三分的病态美感。
“深雪绝境,野狗被逼至深巷死地,看到来人朝它靠近过来,便会以为,那人定是提着棍棒要来取它性命,毕竟,寒冬腊月的,谁会无缘无故地愿意身往那腌臜陋巷去靠近一只浑身是血狼狈的野狗。”
她的唇轻轻扬起,目光定定地看着百里安:“我想,当时被逼进绝境的我,比那野狗好看不到哪里去。”
心心念念想着要娶她为妃的弥路,都可以任意的落井下石,冷眼旁观,可见人心藏着那么多阴暗的沟壑。
至亲手足都未必能够同心,谁不是别有所图?谁的爱是坦诚无求?
即便如今知晓真相,宁非烟也不后悔当时的猜忌之心,她便是这般活法,改不了了。
“所以……”宁非烟目光似有只小钩子,深而带笑地凝望着他,支起身子,慢慢朝他靠近过来,语音清浅朦胧。
“我现在倒是真的挺想扒开你这只小猫的皮子瞧一瞧里子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思,你分明也怕极了蜀辞,分明一点也不想成为魔河之主,却偏偏将自己的令牌换了进去,当场揭了自己的身份跪在了魔君的面前,当时行为与求死无异,我瞧的真切,你明明一点也不想跪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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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眸深沉若海,天生含情的那双眼眸里若有若无地染着几分怜爱之意,可眼瞳深处分明是雨雪连绵,连天不见阳光的阴沉风景。
“你做这么多事儿,总不至于……是不忍心见我死在蜀辞手里头吧?”
百里安搭在床外的腿收了回来,他盘腿坐在床上,手肘撑着膝盖,似是漫不经心地支腮笑道:“你觉得呢?”
他这样笑起来的模样非常好看,干净的眼睛微微弯起来,猫儿似的唇角翘起。
宁非烟是个善于玩弄风月的高手,世界为她迷了心智的男儿多如河沙,她还是头一回这般难以看透一个男子。
不知为何,她心绪起几分异样的感触来,轻蹙细眉。
她伸出手捏了捏百里安的脸颊,满口胡邹道:“我觉得?我觉得你是一早在打蜀辞那个位置的主意了,索性借此机会顺水推舟卖我一个人情,既救了我的命,欠你一个恩情,又成功战胜了蜀辞,成就了这一人之下万魔之上的高位,我若是你,可真是开心坏了。”
这下百里安直接笑出了声来,不知道是因为逆着月光的缘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