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留在我们身边的,只有一个孙儿和一个孙女。我们开始照顾他们,后来,他们都长到十七八岁了。于是,我老了,他也老了。
他老了后身体上的大小毛病不断,我呢一直都平平安安的,只是有点老年人身上常见的那几种小毛病。
所以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会比他先死。在我七十一岁的时候,肺上出问题了,有的大夫说“治的了”,有的大夫说“难治!难治!”我心里肯定更喜欢第一种大夫,辗转治了两三月,我在一天下午死在了大木椅子上。
我身边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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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眼,天气燥热。
“娘,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太医说的是一月身孕,可是女儿一直在病中,已经连续九个月没有出过这间屋子了,真的,女儿连续九个月都没有出过这间屋子,吃喝拉撒全在这儿,娘还不信我,可以问下人们的。”
太太想了一想,道“你既然敢如此说,那必然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么?起儿,娘刚才是着急上火了,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对别人说。”太太拿手帕子擦着眼泪,“娘是真怕啊,怕你重新走上娘当年的老路。”
司徒起起一边沉默,一边拿出自己的手帕子,去为太太擦眼泪。
云国上下谁都知道,太太当年是未婚先孕,怀了五六个月才嫁给司徒大将军的。而这个孩子就是司徒起起。
“娘也不怕你笑话,当年你外祖母不仅对我又打又骂,还几次都想让我以死谢罪,便是生怕其他几个姐姐妹妹们都嫁不出去了。若不是你爹爹在边关写那两封书信,只怕……只怕今天也没咱娘俩了……”太太一把抱住司徒起起,放声哭起来。
青黛和青桔在廊下听见太太的哭声,两个人都面面相觑,由于隔的太远,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去造次。当下两人只得好好在长廊下守着,不敢让任何人靠近小姐的房间。
司徒起起看着她哭,心里竟只在冷笑“你有什么好哭的呢?当年你是自己非要挤到司徒大将军的床上呀!我活了七十一年,又看了你九个月,早就晓得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司徒大将军当年明明是要娶你三姐姐的,你却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司徒夫人这个名头,硬是作出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现在你成功当上司徒夫人了,还有什么好哭的呢?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啊,你的几个姐妹都因为你下嫁了,你是她们里面嫁得最好的。司徒夫人,现在你对你的亲生女儿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呢?让她羞愤难当,自己以死谢罪?还是想表达出你对她是多么的好,多么的宽容,没有直接逼她去死?但只人生实在是太难以预料了,我想,你真正的女儿应该已经死了,就在九个月前。现在这个司徒起起真的名字已经不再是司徒起起了,我叫‘陈园里’。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我能看出来,只是哪,你明明不知道这一切的,你以为司徒起起就是司徒起起,司徒起起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如此对待。”
太太哭了半天,方道“起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怎能不疼你?只是现如今,你爹爹还在漠北打仗,生死难料。你六弟又才定下了李丞相家的嫡女,只待明年便可成亲。你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你爹爹不得安心,你六弟的婚事也会出现差错!起儿,那李丞相家一共就两个孩子,儿子还在等你,不敢他娶。这么多年了,李丞相心里定是不满我们司徒府已久。好不容易女儿到了成婚的年龄,许给你六弟明年成婚,大家都才刚刚欢喜一些,若是再出差错,只怕李丞相会……”
“娘,女儿是真的没有做过那事。李太医既然已经诊出女儿怀孕了,我们少不得便信。万万不能再去找其他大夫来瞧,否则人多嘴杂,定会传出去!现今我们能做的,只有三件事罢了。”司徒起起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