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眉头皱起,一把甩开许妙娘的手,斥道,“说什么胡话呢!”
若是让人知道,他都用上妓女的银子了,他在长安还怎么混。
他林鹤这是怎么了,如今连极乐馆的老鸨子也敢给他脸子瞧,不过是欠了一万银子,今日就三番两次上来催要!
谁给她的胆子!
不过,林鹤虽然是个混账,但一向也是个要脸的混账,把某些面子看得极重。
他自认为在长安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欠妓院银子这样丢脸的事,他实在干不出来。
片刻后,他咬着牙,对自己的小厮吩咐道,“你们两个回去找阿娘拿两万银子,就说我急用!”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一脸尴尬迟疑,却又不敢不去。他们家爷不好伺候,若是办不好差事,挨打受罚都是轻的。
可这银子怎么回去问长公主要……
两人慢吞吞挪着步子,直到林鹤怒吼了一声,“还不快去!”才吓得连滚带爬往屋外去。
“等等!”程川老老实实的看了一会儿戏,一直一言不发,这会忽然拦住林鹤小厮,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子递了过去,嘻嘻笑道,“林爷,这些您先拿去用!”
林鹤眯眼,并不伸手去接,程川扬了扬银票子示意林鹤的小厮接过去,然后拨开许妙娘,凑到林鹤耳边低低说了什么。
林鹤眼睛眯起,脸色渐渐好看了几分。
这一夜,林鹤兴致缺缺。
任许妙娘使出浑身解数,他都无心也无力应付。
第二日午后,林鹤终于和程川一起出了极乐馆。
看着林鹤的车马离去,许妙娘眉梢飞扬,理了理裙摆,长长舒了口气,步履轻盈的回了极乐馆。
月奴斜倚在极乐馆二楼的窗前,淡淡的往楼下扫了一眼。
她的容貌极其明艳妩媚,不笑时也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喜怒。
…………
隔了一日,慕晚宁又去宫里陪贵妃说话。
闲聊间,慕晚宁有意无意的多次提及安家。
贵妃娘娘对她和安家人频繁来往没什么不满,对她能多结识一些同龄小姐妹也很是喜闻乐见。
贵妃是个心思简单的,一般不会多想,更不会往深处想。
又因为觉得自己从前对晚宁多有亏欠,如今便愈发宠溺放纵。只要晚宁高兴,她一般都愿意顺着晚宁的心意。
而且贵妃想着,安家是中流底蕴之家,又是长安四大家之一,连陛下一向十分看重,小九和这样的人家来往,自然是好事。
听说安家还有个不错的子弟,小九也十三了,若是合适……说不定还是门好亲。
所以贵妃不光不阻拦,还乐见其成。
从宫里出来,慕晚宁又去了璟安侯府。
她给安孝真解毒也有半个月了,近来安孝真的身子确实恢复了不少,这两日还能起身在自己院子里逛上小半个时辰。
只是晚宁知道,她这毒性压制的法子只是暂时的,一旦哪一日压制不住,毒性再暴发出来,孝真只怕立即就要性命不保!
这几日她几乎夜夜不眠,莲卿没有消息,孝真的毒却不能再拖了。
她无数次的动过去找燕沽的念头……最后都被自己否决。
她不能用孙儿的命来赌,她也不能害了安家。
燕沽这个人,她还是不敢信的。
自那日二人共饮后,已过了三日。燕沽在她脑中的印象却越来越清晰。
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在心里刻画出他的容颜。
毕竟,他长得过于出色,很难不让人记忆深刻。
而她从前又是最擅长也最喜欢画人物的。对长得好看的人,她天然的就喜欢观察审视。
在璟安侯府二门下了马车,和往常一样,准备先往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