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任教的天香堂中学位于宁江镇上,是一舍具有百年历史的学校,原位于老镇公所对面,同镇公所隔一条围墙,后来这里地块值钱,与镇公所一起卖给房地产开发商,天香堂中学搬到镇东北的五里村了,但老师的宿舍还在镇上原区公所的旁边,到教师宿舍必须得穿过古镇。
宁江镇是千年古镇,据《宁江王氏家谱》记载,宁江六街,横街量老,南宋建炎年间所建,自龟背桥至顾祖桥,长百余丈,宽丈余。其次是直街,建于南宋淳熙年间,由九世祖王季括捐资兴建。镇上原有街道四条,互相垂直,成十字形,是三县八乡物资集散中心,每逢集市日,许多山民从四面八方涌来,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不幸的是今天刚好是集市日,想开着车进教师宿舍简直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我靠,什么鬼呀,这么没有想到今天是集市日啊。”曾开心里暗暗叫苦不已,他只好把车停在镇口的一个汽车修理厂旁边,徒行前住。天香堂中学是一所集高中和初中于一体的中学,曾开的高中就是就读于天香堂中学,所以对古镇的地形比较熟悉,当然现在古镇是旧貌换新颜,但整个格局没有变化。曾开穿街过巷,尽量避开赶集市的行人。
好不容易赶到二哥住的宿舍时,二哥却不在。
二嫂说“三弟,你先坐会儿,你二哥说去市场上买些土特产,等下就回来的。”
曾开问“小敏有回来?”
小敏是二哥的儿子,在省城做生意,成家后就住在省城。
“八月十六节日来过,他说生意忙,很少回来的。”二嫂说“我给你泡杯茶。”由于不干农活,二嫂明显长胖了许多。
“二哥评职称怎么回事呢?”曾开问。
“唉,一言难尽啊!”二嫂将茶捧到曾开坐的茶几上,接着说“你二哥的教龄三十多年了,他所教的好多学生都评上高级职称了,而他却依然还是中级职称,论教学上的热情和努力谁能比得上他?可他就是评不上,前两次没有评上,而今年却没有名额。
老师们有意见了,纷纷向校长反映‘曾老师评了两次都没评上,再也不能浪费名额了。’所以今年学校不再给你二哥名额。
校长老奸巨滑,两头讨好,他对你二哥说‘校里的名额不能给你了,曾老师,只要你向区里讨来名额,学校照样支持你上报参加评职称。’
这不是为难你二哥吗?你二哥只是一个教书匠,教育局里没有一点关系,你叫他向谁要名额呢?”
曾开问“那前二次为什么没有评上呢?”
“没有关系嘞。现在干什么不讲关系呢?我劝你二哥算啦,不要自寻烦恼,可他不死心,说什么评上高级职称才是对他这几十年来教育工作的肯定和评价,否则遗憾终身。”
二哥的教育质量是有目共睹的,曾开曾多次遇到他的学生,他们都说“曾老师不仅教书好,而且师德绝对ok的。”哪为什么评不上呢?
“我听说评中学高级要发表论文几篇,开课什么的,二哥都条件符合了?”
“那是自然,否则报不上去的。”二嫂相当肯定地说。
看来,问题出在关系上。
“二哥找关系了吗?”
“找了呀,听说找教育局一位教研室姓朱的,还花了不少钱哪。”
找关系肯定得花钱,是不是花的钱不够呢?为了小敏在省城买房,二哥一家可以说倾其所有了。曾开问“花了多少钱?”
“差不多七、八万呀。”
“什么?”曾开惊叫起来,即便评上职称也不换不来这么多收入,现在是经济社会,讲究的是效益,支出与收入严重不相符,这就有问题了。
“你不会记错吧?”曾开接着问。
“这么可能呢?你哥从来不管钱的,家里收支都是我经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