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饶是如何冥思苦想也想不通透的顾昔君只好将这条线索暂时放在一边,一抬首恰好瞥到一脸玩味望着自己的云鄞。
看来,云鄞始终认为自己早已洞悉一切。他,一直在试探!
黑色且明亮的眼眸转了转,她挺起胸膛,傲然回视过去,突然开口问道“那……慕少卿来到云府后,可说了些什么?”
“切,一切因他而起,他又说能些什么!况且,以他的心气,本就不在乎别人什么眼光去看待他。”
云鄞吹动刘海,见顾昔君转移话题,神色又恢复淡然,用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桌上拂尘,继续说道“只不过,他来的时候面色枯槁,嘴唇干裂。走路跌跌撞撞,左右摇摆,且衣衫褴褛,周身上下满是血迹斑斑!
哪怕那刻是那样狼狈,在让门口守卫通报的时候,仍然整理面容衣衫,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身态。
呵呵,你能体会么?曾经声名显赫,叱咤整个滇洲的慕氏少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听闻长姐的死讯后,震惊的瞬间吐出几口鲜血跌倒在地。
见到刚走到大门口的大哥后,竟然卑微的爬向我大哥,扯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要见长姐灵位!”
“他可解释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顾昔君听得是一阵阵地揪心,强装镇定。
云鄞手下动作微微顿下,思绪也跟着沉浸下来,缓缓摇头道“没有!慕少卿到那时都仍然未吐露有关忘川涧的半个字!
大哥本来也是万般不愿,不想他再去打扰长姐。可是,再见慕少卿,毕竟是长姐的临终愿望。于是就许了他前去祭拜。
后来,慕少卿对着长姐的灵位不吃不喝祭拜三天后,对大哥道谢,便拿着长姐留给他的一封信件离开了。”
“信?!”顾昔君当即皱眉,眉心皱成川字。云黎当时若是判断慕少卿已经以身祭奠法阵,怎么可能会给他留信?!
“嗯。”
云鄞长嘘一口气后,单手又重新整理起拂尘,“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幅画!”
顾昔君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云鄞讲下去。
“我想这幅画,你应该眼熟。”云鄞优势邪魅一笑,歪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不以为意地说道“一副满是彼岸花的画!上面的彼岸花纹刻画得惟妙惟肖,似鲜活一般,跃然纸上。而且,下方还标注了两个篆字——悯缘!”
说道这里,云鄞忽然特意加重了语调,抬头扫向顾昔君。
未想,略微思考后,顾昔君却向他直接坦白“我知道悯缘刃,那是慕少卿封印冤魂的法器。原来那匕首上图样的设计者,便是云黎大小姐。”
“呵。”云鄞看她这么这么痛快的就交代了,鼻里轻哼。
这个神态,这让顾昔君反而觉得自己越加读不懂他。于是,她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云黎大小姐有没有留下一枚玉玦。一枚满是彼岸花纹的墨绿色玉玦?”
“有啊!都交给慕少卿了。”云鄞简短回答。
接下来的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慕少卿回去驻守忘川涧,血祭四仪阵!所以,心里各怀心思的二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房间也又一次寂静下来。
“云鄞!”
良久之后,顾昔君轻轻开口,真诚地看着对面,“看来,这其中的缘由从头致尾你都了解过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修炼了邪术?”
“哈哈!”
云鄞没想到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哈哈张嘴大笑,笑着笑着,眼里涌上一层雾气,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你说呢!你看我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哈哈……”
看着他这个模样,顾昔君骤然转头头去,以手背紧紧捂着嘴唇,肩膀不停颤抖!
到这里,顾昔君是终于想明白云鄞为什么突然入道,且性情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