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君听闻,瞪圆了双目,下意识的抬起脑袋,困惑不解地盯着云鄞手下的动作。
只见他娴熟的点着双手中轻捻着的焚香,吹灭后,后退几步,虔诚地对着前方空气拜了三拜。
将焚香轻轻插入香炉,看焚烟袅袅飘起,他才缓缓转过身,怅然地对着顾昔君说道
“我介意的,是我当初的懵懂无知。若早些洞察到自己的心意,勇于对你表白,你我如今是否又会是另一番境域?
我恨的,是我当年的傲慢轻狂。若是当年早些识破那些人的阴谋,长兄不至于责任之所迫,迎娶情非所爱之人;我长姊也不至于无辜自缢,空留遗憾。”
说至此处,云鄞眼中闪过些许动容,随即紧紧闭上双眼。
“你、你对我……”顾昔君听得云里雾里,指着自己,有些诧异的结巴了起来。待想明白他竟然对自己暗含了这种心思,顾昔君慌忙低头看向别处,一时间感到不知所措。
不是吧!云鄞不是一直喜欢慕珏尘么!?
正当顾昔君懵懂之际,云鄞淡淡的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耳畔
“昔君,你忘了?我曾经说过,要是娶不到似长姐那样的仙女,我宁愿终身不娶!只是,很不幸,我至今遇到的只有那唯一一人。
可惜,你离开之后,我方才顿悟。内心中期盼可与自己共渡浮生的那位,并不需要什么国色天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而是能够畅所欲言,心意相随即可。所以,我不愿重蹈大哥的覆辙,任性的选择此路。”
云鄞眼神突然变得迷惘,似乎在回忆。但不肖片刻,又空洞了起来,“错不在你,是我又多愁善感罢了。而今,一切都已错过,你我只是各自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云鄞……”
顾昔君此时压抑得狠,也不知该怎么去劝慰,未曾想自己对他的影响会如此之大!只好反复对他说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昔君,万事皆都是我一厢情愿。此事,不提也罢!我说过了,错不在你。况且,如若不是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我也断然不会对情爱心灰意冷。”
“那云鄞,我能问下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么?!顾昔君坚持且偏于执拗地叫着云鄞本名。
望着怅然失落,眼白充满血丝的她,云鄞却没有回答,而是忽然转过身去。当走至门口时他停顿下来,淡声叩问“你是打算在院里站着听么?进来吧……如果你不闲寒舍粗陋的话。”
对于顾昔君,云鄞也坚持用‘你’称呼她,而不用‘施主’之类。
诚然可见,无论再怎么装作无动于衷,在他的眼里,顾昔君始终是与众不同的唯一那个。
“奥。”顾昔君赶忙走几步跟了上来。
这才发现,这座曾经奢侈而张扬的别苑如今已被修葺整改得如此简洁朴素。
先前雕梁画栋的房屋,上面每块青砖都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神兽,以及兽眼上颗颗宝石均已不见,由青色的石块取而代之。
院中原来的那些奇花异草更是通通被改种成了一珠珠枣树与桃树。
枣木……!
顾昔君看得心中一颤,瞬时望向云鄞的背影。
若是普通宅院,顾昔君断然不会起疑。但云鄞如今入了道家,这枣木一般在道家都是做成镇魂钉,有镇煞驱邪之用啊!而桃木亦为五行之精,可做阵眼。院中种了这些……云鄞,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云鄞回头望了一眼,自然通晓她此时的质疑。可他只是稍作夷犹,而后就从容地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
对云鄞的性情大变,顾昔君只能悉数转成化一声叹息。
“说吧,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进门,顾昔君装作板着脸,走几步就一屁股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圆椅上,故意不看云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