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上弦月泛着淡淡地银色光晕,映亮这个尘世。
毫无睡意的顾昔君随意披上件墨色长袍,满脸沮丧地走到莲池边一座石亭内。
双手轻轻搭在围栏上,望着满池郁郁葱葱的粉莲,她不断嘟嘴叹气,“唉,宾客几乎都已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难道真的要就这么干等到秋季么?也不知,裴乾他们怎么样了!”
感叹之声,似乎惊动到了附近早已睡着的那些小精灵们。
亭下池中,几尾鲤鱼甩动着鱼尾,映着月色游动了几许。荷叶上隐着的青蛙,不时跃到另一张大叶子上,呱呱几声。
“你们也被今晚的月亮照得睡不着么?”顾昔君坐下,下巴搭在双臂上,闷闷不乐地在那独自嘟囔着。
“不知道云鄞怎么样了,他现在肯定都不愿理我了,我又不敢先去找他!本来是答应为她长姐祈福的,可如今……唉,云黎,整整三日了,她还是不肯出门么?”
正想着,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白影飘了过来。顾昔君神色一动,当即翻身跃下石亭,快走几步,潜在走廊角背阴处仔细观望。
一袭白色寝衣的云黎,就这么双眼无神地拖着柔弱无骨的身体,一步一步轻轻迈上石亭。
静静伫立在轻舞的围幔之中,她仿佛也换了个人一般,整体轻柔得似一阵都能把把吹走。
短短三天,云黎就已不复宴席初见时的那种温柔如水的惊艳,和池莲起舞时的千娇妩媚……
现在的她,脸色苍白,嘴唇干涸,双眼挂着浓重的血丝,身躯看上去更是娇柔无力。本身就五官出众的她虽然依然也很美,但是此刻呈现的完全是一种赢弱的病态之美,简直是让人见了就想为之怜惜。
目视平静无波的莲池,云黎情不自禁地想起与慕少卿的种种过往,又一次深深陷入回忆。少倾,她才眨下眼稍微挑的眼睛,勾起一丝嘴角。那失神的一瞬,美得不可方物,令顾昔君都看得为之窒息。
唉,真是作孽啊!
顾昔君心中暗暗叹息思忖。看清不是噬魂而是云黎,她也稍微放下心来,悄悄观看不远处的云黎,见她又突然皱起了柳叶眉。
此刻,云黎似乎又回想到了那竹简上的文字,又潸然泪下。缓缓涌出一滴晶莹后,她的双眼已灼得生疼。
悠悠地,云黎从里怀中拿出一块泛着碧绿色暗光的玉玦。望着手中这块雕刻精湛,完美无瑕的玉玦,她伸出手指反复用指尖摩挲。
良久,她方才停下手下动作,闭上双眼,把玉玦紧紧捂在胸口。
再次睁开干涉红肿的双眼时,云黎脸色毅然呈出一种坚定之色。慢慢地,她接进栏杆,随后敏捷地跨了过去。
藏身于暗处的顾昔君顿时瞪大了眼睛,单手支撑翻出围栏,三步并做两步,飞快跃上台阶。
“云黎,快住手!”顾昔君一把就抓住了云黎的拿着玉玦得手腕,死死攥住。
云黎惊愕的瞪大桃眼,反手用另一只化拳为掌,击向顾昔君胸口。
顾昔君手疾眼快,迅速抓住她另一只手腕,使尽全身力气双手奋力往回一带。云黎见扯不回双臂,便借力翻回石亭内,单腿随即就要抬起,踢向顾昔君的膝盖。
“云大小姐!是我!”
顾昔君腿部灵巧一躲,放开云黎双臂,赫然大声喊出口。
“顾公子!怎么是你?”立正身形后,略微沙哑的声音从云黎口中带着疑惑问出。
“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天底下又不止他一个男人,你何苦为他这么了结自己!”顾昔君气鼓鼓地吼了出来。
未想,云黎却是神色一愣,茫然的看着她。少许,她才反应过来,轻声说道“你误会了,我并非想自寻短见。而是想把要赠与他的定情信物投入莲池。”
顾昔君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