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分别盘旋在树枝两段,大腿间夹着树枝,屁股坐在腾空之中,吴羡一口酒喷在手掌之上,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刺痛,赶紧扯下衣角的粗布,手嘴齐用将布包裹在手上,完成捆绑之后,吴羡刚一抬头长吸一口气,恰好看见头顶那石壁夹缝间一株岩黄莲,伸手一摘便到。
吴羡认真的将草药根部那零星的泥土去掉,而后整株放入嘴中,嗒嗒嚼碎之后,那鲜嫩翠绿的翠叶和汁水吐在手掌之上,又一抹,便涂敷在脸上伤口之处,刚刚好全部盖住额上眉角。
背无力靠在石壁之上,略微有些硌得慌,头斜靠在那尖锐硌人的石壁上,抬头望着那一轮骄阳,低头看那云雾徘徊的深渊,吴羡不知道内心究竟是什么感受,懊悔、自责、傲慢、坚毅、勇敢、思念、绝望、放弃。种种复杂感受一起拥上心间,只能闭目不想,放空脑海中纷繁的念头,集中精力去调整内息和体力。
“啊,啊。”一声悲痛长嚎在崖边空谷长鸣,闭目休息的吴羡耳中一惊,清亮的眼眸之中也闪过精芒,而那声凄厉的长啸声中满是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声音传到吴羡这里只不过蛙鸣般大小,吴羡清晰听出是朱长龄的声音。
此时吴羡上山无路,下崖无门,若能找到那片平台,真可谓天无绝人之路,吴羡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微咳两声调整嗓音,而后气沉丹田,又倏地提至人迎、缺盆两穴道,一道声若震雷般的声音传出“朱前辈,你在哪里?”
朱长龄无力盘坐在地面之上,心中十分愤怒着张无忌那忘恩负义的小鬼,若不是自己多次出手相助,他早就坠落万丈悬崖,哪能在洞中安逸享乐,而张无忌每日三餐只送来几个桃果,哪够果腹之用,真是负心忘义的小人,朱长龄咬牙切齿,眼中汹涌怒火,若是寻得机会,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每每想到为了屠龙宝刀,而至如此绝境,那后悔之情潮水般爬上心头,心中越发痛苦无奈若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绝不会贪图武林至尊之位,就安安心心做一位富家翁,每餐鲍鱼燕窝,肥鸡鳜鱼,岂不快哉。
故而每每心肝俱摧之时,无人聊天消遣,只能仰天长啸,以排遣心中悔不当初的落寞之感,而这日心中愁绪万千之时,那哀呼声竟引来回应,朱长龄激动的在平台上左右踱步,希望的感觉就像此时这轮高日,温暖的光照上心头,那种种绝望的黑暗之感尽皆被逐出心间。
朱长龄心中感念必定是武贤弟和真儿请的能人罢,如此陡峭的石壁,竟也能如履平地一般寻至这里,实在是能人异士。朱长龄听见那清脆的声音,用尽力气大吼道“少侠,我在这儿。”
远在山崖另一头的吴羡,此时听见朱长龄雄壮激动之声,听音辨位之后,猜测朱长龄必定在悬崖另一边,故而吴羡又喊道“前辈,我这就来找你。”
紧紧绳子,吴羡眼神凛冽的看向左方,这时将绳子收起十几丈,在腰间系上一个结,准备好后,吴羡又喊一声“朱前辈,您每隔一炷香时间便大喊一声,我好知道您的具体位置。”
“好。”
用双手扣在岩石之上,双脚踩在岩石凸起之上,吴羡向左边爬去,吸取教训之后,吴羡每每落下一步,必定先踩几脚试试岩石是否可靠,别又像之前那番不稳定而踩碎了。
在行径之时,情况十分凶险,好几次吴羡差点坠落,不过幸好他拼命抓住岩壁,方才稳住身子。而找到希望的朱长龄,并没有隔一炷香喊一声,一炷香时间往往喊了三四声,吴羡心中计算着两人的距离和方位,看来自己没有走错,两人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近。
又行一两个时辰,望见左边那堵屏风似的大岩壁,眼前茫茫云海,一缕缕雾气缠绕在远方松枝,好似披上一件白纱,而朱长龄的嗓音也越来越近,愈发沙哑,但其中的激动之感不减半分,仍旧情绪高昂。
好不容易转过那堵巨大的岩壁,吴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