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狭路相逢勇者未必能胜。
把穿着收藏级别板甲的重装贵族送进地道原本就不是一个好决定。
也许查尔斯伯爵朴素地价值观让他认为几名防护极强的骑士能在地道中为后面的燧发手枪兵、弩兵挡住所有伤害,但在地道这种地形当中,敌人发动的进攻也很难躲避。
他们遇见了更加朴素的敌人。
来自大明商队的水手不穿重甲,他们最前方几名商兵甚至连兵器都不带,只是简单地提着两面门板切削的简易盾牌,直接朝着敌人脸上怼。
一面门板糊上去,重型板甲头盔原本就狭窄的视野根本看不起其他任何东西,几杆三眼铳架上盾牌,地道里就成了铅丸铳子的狂欢。
坏处是水手们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打死敌人、或者说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活着的敌人,所以就只能一直射。
后面的铳手根本没机会挤到前面放铳,最初的几杆三眼铳射击完毕也没空隙给他装填弹药,只能跟着盾牌手一同顶在后面,倒是中间的铳手非常沾光,他们能拿着三眼铳举过头顶向前射击,射空了就交给后面的人装弹,再拿来他们的三眼铳继续射击。
直到地道中只剩下硝烟把人呛得直咳嗽,他们却听不到来自前面的咳嗽声,终于把盾牌撤到一旁,短暂休息装填弹药后,踩着满地尸首继续前进,直至在地道内遇到下一批敌人。
米勒爵士心心念念的援军,统统被他们以这样的手段消灭在地道内。
他们顺着地道的分岔路口走到河边重见天日,发觉好像走错了路又原路返回,直至接近敌军大营,看见地道尽头那一抹亮光,水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往前走。
他们知道普利城里的正规军打算怎么对付从地道里爬出来的敌军,潜意识里就觉得敌人也会这样对付他们,让他们像地鼠般钻出去,他们不敢;让他们就在这儿原路返回,又谁也不甘心。
最后只能上百人蹲在地道里,听着来自上面的动静,带着地道战神器三眼铳静静等待着来自明军的反攻。
地面上,查尔斯伯爵等待着他的军队建功立业,却见到狼狈至极的尼斯爵士率几名连兵器都没了的残兵从城东一路返回,带回地道进攻失败的消息。
紧跟着另一路地道也同样跑回来两名士兵,他们的模样倒是要好一些,只是看上去极为惊恐,在地道里摔了跤蹭得浑身泥土,报告道“敌人在庄园酒窖有防备,他们用火枪攻击我们,哈里爵士被打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逃回来。”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袭来,查尔斯伯爵的表情越来越坏。
围城大营的新教随军修士正率领他们的军队进行祷告,等他们念叨完所有人都将士气大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伯爵藏在猪面盔下的脸色阴晴不定,突袭的结果、战争的局势,都比他想象中坏的多……不单通过地道进入城内的三支小队遭到歼灭,东面已经有三天没有任何援军前来。
西边的先例在前,查尔斯伯爵只需要稍稍动动脑筋,就能得出显而易见的结果,城里的敌人派兵把东边的路断了,不论援军被歼灭还是被阻断,查尔斯当然希望是后者,但眼前有比援军更为重要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查尔斯伯爵命自己的随从骑兵把两路地道钻出来的溃兵带到军帐里,给信任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顿了顿发现侍从没有反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戴着头盔别人看不见自己的眼色。
只好抬手动了动侍从,指向一旁的帐篷。
猪面盔是一种盛行于百年战争早期的头盔,到如今早已过时,为防御早期火枪,它的面甲做的很厚,让佩戴者的脑袋与肩膀承担了太多重量,如今已很难在战场上看见它。
倒是因为防护较好,这种老古董在比武场上很受欢迎。
此时查尔斯伯爵所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