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覆上她的脸,轻柔地,像是在捧着稀世珍宝。
解夫人的眼泪已经流干了,鼻音尤其明显“你千不该,万不该,当年和公主走到一起……娘就你一个儿了!”
公主死了……
邱琳死了……
他们从祁笙口中听到了解蔷投身溪谷军后的详情,从邱珞的口中听到了前方战事的凶险“回京四日,你倒是大忙人!我和你爹,整宿整宿睡不着,竟然是连大将军的一封家书都等不到了!”
解老爷拄着拐靠近解夫人,安抚着带她坐回去“你当时还劝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把自己搞得这么伤心……”
解蔷觉着这拐杖是在碍眼“爹……你的腿……”
下人不管不顾闯进来“老爷,王爷到了,在院里候着。”
“人老了,还不许拄个拐了?”解老爷往外走,“来得正好,老夫也有话与他说。”
门合上后,在没有人进来,解夫人平缓情绪“估计是到书房去说了,今晚在这里吃了吧?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你可比大禹还重要呢?”
“嗯……”
“你爹那腿,是冻伤的。”解蔷抬头,认真听她娘说,“雪月隆冬,你爹日日担心你在西旗大牢中受冻挨饿,夜夜失眠,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在府中徘徊,要不是有宵禁,你爹能在太康城转一整夜。”
“女儿不孝……”
解夫人“不说这个了,你和王爷如何了?”
解蔷如实答“还行。”
“嗯,”解夫人满意的点头,又问,“那孩子的事……”
“我们……”解蔷没说自己身子的状况,含糊其辞,“整日东奔西跑的,没……”
“这是王爷的意思?”听到这里,解夫人有露出不满的神色,但碍于对方的身份,有对女儿在明王府中的处境担忧起来,“他是不是还在忌惮你?娘本觉得他是个好的,没想到此人性情多变,那等……那等拔舌手段当真是……”
解蔷连忙解释“坊间以讹传讹罢了,康安除的是几个府上的奸细,娘不要多心了。”
“这样。”解夫人舒展眉目,喊来吓人,“去准备晚膳,小姐和王爷今晚留下用餐,都仔细些。”
解府书房。
解老爷皱着眉,陷入沉思“王爷的意思……”
康安说“兵道山巅常年积雪,风回成云,厚积成雨,京城虽不比江南水乡湿润,眼下开春,寒潮倒逆,对岳丈大人的腿百害而无一利……”
“老腿不治,倒是王爷……身体可还有恙?”解老爷还在思考康安说的话,但说回到腿疾,谁能有眼前这位爷的腿有名。
康安紧了紧小腿肚子“能骑马拉弓了。”
“看来是大好了。”女婿的腿疾恢复,他这老丈人也安心。
“是,刚才说的,岳父若是点头,其它的大可放心,都交给小婿。”而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康安走出了阴霾不假,可病去如抽丝,方才不该提的。